轰隆隆——咔嚓——
老天爷的脸是说变就变,上午还阳光明媚,云澜才晒了被褥,午后便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这雨下的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要大,雷电噼里啪啦似在房顶上打滚!
风雨将连廊上挂着的竹灯笼吹得东倒西歪,一下一下撞在廊柱上,听得云澜心惊胆战。
到底是担心将灯笼撞坏了,他忍着惧意钻出被窝结界,快步跑去连廊取下灯笼收进屋里放好,又披了蓑衣去后院查看之前打的猎物。
还好,山鸡躲在墙角的干草上,野兔笼子本就放在木架上,也没有被淋湿,就是都害怕得缩成了一团,两只山羊和幼鹿也聪明地进了雨棚里。
雨棚上的稻草用木条横向压着固定过的,虽然今天刮的大妖风,但也没有被吹走一根。
给方文林这半个月的“战果”添了两把饲料安抚,他又去检查院里的排水口。
果然有两个被雨打下来的落叶堵住了,用木棍疏通之后,他又进了灶屋,添柴生火烧热水煮姜汤。
就这么一会儿,即使穿了蓑衣,还是被雨打湿了衣摆裤腿,更别提完全泡在积水里的一双鞋了。
妖风携着雨丝肆虐,连廊里面都被浸湿,灌了一碗姜汤,云澜踩着湿哒哒的鞋子回了卧室。
擦干发尾,换了身干净暖和的衣裳,关闭窗户前最后看了眼院门方向,但外面已经完全是黑夜的模样,浓重的雨雾阻挡视线,他也只能勉强看清连廊而已。
咔哒,窗户落锁,重新钻进被窝的云澜心想下次进山得带个小泥炉,可以温着姜汤,方文林回来也能喝口热乎的。
又寻思着再带些手帕彩线,平时绣些花样,下山也可以拿去镇上卖。
还有晒的那些艾草,古法扎染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可以先用旧衣旧布试试,若是做成了,以后就可以买未染色的素衣自己染,便宜又环保。
下午三四点正是他平时精神活跃的时候,所以即使躺在床上,云澜还是毫无睡意,只能想东想西以此来分散注意力,压下对方文林的担忧。
雨下了一天一夜,方文林没有回来。
八天。
沉甸甸的数字压在云澜心头,以至于他现在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时不时就要看一看门口,或爬上了望塔望一望。
大雨让山路更加泥泞,所以他等到下午太阳将土路烤得半干的时候才出门。
雨后的山林潮湿闷热,体感不算太好,但也有意外惊喜。
一朵朵伞状的小蘑菇一丛丛地冒了出来。
菌子不能乱吃,中毒抓精灵事小,人命事大,所以他专挑认识的捡了一箩筐。
去往河边的小路上多了许多零乱的动物脚印,都是些小型动物的,附近还是很安全的。
挂在树枝上的竹灯笼被雨打落不少,横七竖八地躺在草丛里,旁边还有几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倒霉的鸟窝。
河水水位有些上涨,但还没有完全淹没滩涂,安全起见,云澜没有淌水去捡木头平台上的鱼,选择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清洗蘑菇。
洗完蘑菇回去的路上听见草丛里有沙沙的响声,他也没太在意,附近山鸡麻雀因为有他提供的免费“鸡窝”“鸟窝”,所以多了起来,时不时就能碰见。
院门还是他离开时的半掩,方文林还是没有回来。
将蘑菇铺在簸箕里晾晒,他又背着背篓去了竹林。
雨水的滋润让这里又冒出来许多笋子,他奢侈地挑着最嫩的笋尖尖挖,结果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脚下一滑摔下了坡。
“嘶……”
坡不高也不陡,人倒是没受伤,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蹭了一身泥巴和草叶。
背篓掉在更下面一点,滚落了一地的笋尖尖。
扶着竹子站起来感觉裤子被人拽着似的往下坠,云澜回头一瞧,屁股和后腿糊了一大块泥巴,可不得沉得掉裤子嘛。
折了树枝蒯去大部分泥巴,总算不用担心走着走着裤子掉了。
扶着竹子树干溜下去捡了背篓和笋子,眼睛余光扫见几抹青红。
“野山椒!”
没想到这坡下面居然生着两株野山椒,他嘿得一下就乐了,“正好挖了嫩竹笋,泡椒笋子这不就有了嘛!”
青的红的各采一半,背篓也差不多就装满了,结果一抬头,嘿,隔壁还长了一棵两米高的栀子树!红黄色的栀子结满了枝头!
后背沉甸甸的触感及时阻止了他继续采摘的行为,但采收栀子已经被他列为待办事项。
干干净净出门,脏了吧唧回家,但心情却比出门时要好。
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云澜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觉家里的陶罐不够用了。
这东西沉,又容易碎,能带上山的数量和容量都有限。
“干脆在山上垒个窑自己烧算了。”
当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因为他对于陶器烧制的了解仅限于前世纪录片里讲述的大概。
野山椒去蒂去籽洗净切成小块,均匀铺散在簸箕里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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