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不下来……”秦书雪几乎只是在用气音讲话,她痛得发不出声音,脑子也不大清醒,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上有一个大洞,是刚才的荆棘干的好事,她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玄隐寺的人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反应,也不多说一把抄起秦书雪,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身上都是血,那是秦书雪的鲜血,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
“这个什么时候会停止啊?”抱着一个人,玄隐寺弟子却是还有力气灵活地躲避,虽然被荆棘剐蹭伤了好几处,但好歹没有被限制住移动能力。只是他没手去抵挡了,心里默默地想,只知道不给秦书雪手下留情了。
当然他没说出来,他自己在这马后炮什么,只能趁着体力还没耗尽想想办法了。
秦书雪意识模糊,抬手在对方的胸膛上用血画了一个防御阵法,这也是她硬撑着画了好几次才画出来的。她用气音道:“不知道……”
玄隐寺的人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秦书雪绝对不会害他,任由她画了一个阵法,虽然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但是他对阵法了解这么少,才不配去质疑秦书雪。
看见这一幕,不少人都震惊了,阵法不愧是古代的传承,竟然可以召唤出完全超脱五行的东西。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都是一个念头:如果能修阵法的话,岂不是能多一种攻击手段了?
评委席上的几位直冒冷汗,就连雎寄风的表情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晏琉璃率先出声道:“雎掌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了!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若是知道惹出这么大的事,一开始我就不会让她上场!”
慧远大师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小点声,凑近晏琉璃,脸上一股狠戾,在两位掌门耳边道:“规定不可以杀人,但是死在自己的法术手上可不算犯规……雎掌门,你先前为了一个司徒夏嫣触怒众门派,还要为了一个秦书雪暴露两界的大秘密吗?此人若不严惩,众多弟子都在偷习阵法,我们该怎么处理?我们该怎么和妖界交代?”
晏琉璃还不忘抓住这个机会挖苦人:“瞧你这教出来的好弟子,对女人下不了手,现在还舍身救她!你们修行的六根清净都修到哪里去了?”
慧远大师看了她一眼,本来就心情不好,不留情地刺道:“晏掌门总是这样,恐怕晏歆荷承你一脉,最终难成什么大事吧。”
晏琉璃被人戳到痛处,她这辈子行事莽撞,好在有个听话的弟子和能成事的女儿,性格没有一个人随她,她这才能放心地把事务交给她打理。她还指望着晏歆荷把琉璃宫经营成第一大派,让玄隐寺和重云派拍马都赶不上,那一天过的日子才叫日子呢。她当即给慧远一摆脸色,毕竟慧远修佛,平日里不打有情绪波动,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心里可未必清净,但是既然他装,大家就给他面子。因此晏琉璃从来只装傻看不懂他发火,这次也一样,转过脸去刚想骂人,猛地对上那双愤怒的眼睛。
晏琉璃直接哑火了,回过头冲雎寄风撒气道:“本来形势已经这么不好看了,这一次没有人会再允许你胡乱行事!到时候妖界动手,你担得起这么多人的命吗?”
雎寄风现在笑不出来,他额上直冒冷汗,虽然知道秦书雪会阵法,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秦书雪能使出威力这么大的杀招,因为这个阵法实在是太复杂了,他才放秦书雪去比赛的,如果两派上纲上线,他也有办法保住秦书雪,小惩大诫,反正自己早就绝对退位了。可是现在这样,怎么收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伟大的前辈,他早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在和妖界签订契约的时候,为了让后人都不再使用阵法,并没有一味制止,而是靠一代一代地引导舆论,改变了人们的风向,让每个人都对于阵法不屑一顾,这才减少了很多偷学阵法的情况。因此阵法书每个门派都放在藏书阁的最外层,即便是看到了,也没有人会特意去学。包括皇族,他们也有自己独特的传承,虽然不拿出来使用,但各大门派都确信他们一定会。皇族有自己的分寸,只要不影响契约就无所谓,可是,到底为什么秦书雪可以打破这个禁忌,甚至背下这么庞大的阵法?
雎寄风发现自己对这一代的孩子有些太看轻了。他自己对阵法知道也不算多,并不知道秦书雪是在画威力这么大的阵法,那么晏琉璃和慧远呢?甚至其他小门派曾经和阵法关系深远的呢?没有一个人知道秦书雪想要干什么吗?
雎寄风不敢抬头看其他人,他觉得自己太疏忽导致落入了圈套,这些人真的对秦书雪一无所知吗?是不是故意设好了套子等他们往里钻?不然为什么玄隐寺的弟子不动手,还等秦书雪画完整个阵法呢?
晏琉璃见雎寄风变了脸色,笑了一声道:“雎掌门好好想想吧,我们已经给贵派留了相当大的面子,我记得之前重云派沸沸扬扬传了一阵秦书雪是妖界细作的事情,雎掌门是希望坐实了这件事牵连到重云派呢,还是让她以弟子的身份去死,给大家做个榜样呢?”
到底为什么?他们要秦书雪一个弟子的命,比他们扳倒重云派还重要吗?还是说,有了这件事,重云派将永远成为琉璃宫的共谋,永远受制于琉璃宫?雎寄风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秦书雪这个人现在肯定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