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雪都怀疑嬴雍其实看出她的身份来了,不然怎么会一再地把他的那种厚脸皮运用到自己身上呢?秦书雪一直都有些招架不来,不过此刻有法子躲,自然忙不迭地用上:“叔叔……修士都是这样的吗?”
谢明策立刻接收到信息,朝着嬴雍呵斥道:“你总瞧着我家孩子做什么?干嘛动手动脚的?你们不是修士吗,怎么还盯着村里的女孩子?”
这可是扣了个极其不好的帽子,嬴雍吓了一大跳,看见衡离那杀人一般的眼神,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叔,你这个,哎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瞧着这小姑娘像我的一个朋友,真没有别的意思,我和我那朋友平时都是这样的,我就乐意听她骂我……哎我不说了不说了,叔你别生气,我吃完饭就劈柴去!”
“我们费这老大劲砍的好木料你当柴烧?”谢明策看上去气还没消,不过勉强接受了嬴雍的说法,这件事就按下不提了。不过眼睛仍然看着嬴雍,一副警惕的样子。
嬴雍真的不敢多说话了,拼命地低头扒饭,只盼着赶紧吃完下桌。
好容易到了晚上,一众人做了几根房梁出来,眼看着时间也到深夜了,众人只能收拾睡觉。房子毁了几乎大半个村的,许多人没地方住,只能每家的炕上都挤满人,一点空隙都留不下。秦书雪被安排着和几家的小女孩们睡在一起,这些小孩子腿脚快些,也叫家人们护着跑得挺远,基本上没受什么伤,只是有几个也忍不住抹着泪,估计是家里大人没能活下来。几个人挨得近,那孩子的哭声仿佛就在秦书雪耳边,凄凄惨惨,她都有些不忍心,只能拍着自己旁边女孩的后背,一直小声地安慰。
就这么搞了半夜,这些孩子的哭声才平息,累得睡着了。秦书雪也终于能休息一会儿,正当她要闭上眼时,外面传来了敲窗户的声音。她一个激灵赶紧坐了起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她看见衡离正站在外面,定定地看着她。秦书雪四下看了看,确定衡离不是在叫别人,忐忑地走出了门。
衡离站在惨白的月光底下,身后远远看去是碎了一地的房屋残骸。秦书雪颇为扭捏地走过去——她怕衡离二话不说就揍她。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点衡离不睡觉是在外面干什么,难不成他就这么焦虑,干活也要干到大半夜?
衡离见秦书雪低着头眼睛四处乱看,淡淡问道:“哄完了?”
合着这家伙全看见了,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原来那小孩不是因为家人才哭,是被这个索命的阎王给吓的!秦书雪没忍住气道:“合着是你站在外面那小孩才一直哭,你知道我哄了多久?”
衡离笑了一声:“你又比她们大几岁?况且我可没看她们,我只不过是看了看你而已。”
秦书雪不怕他看,自己当然是穿着睡衣睡觉的,根本不露什么,白了他一眼道:“小心我叔叔揍你,有话快说,你这一脸疤站在外头吓坏小孩。”这最后一句话险些露出她的哭腔来,秦书雪赶紧咬牙闭嘴了。
“你叔叔?”衡离见她还没反应过来,抱着臂反问:“我怎么不知道谢明策什么时候有侄女了?”
秦书雪这回是反应过来了:“你认识谢明策?那你也知道……是雎掌门让你来的?”
衡离摇了摇头,这些门派里的事他不知如何说起,他还没有告诉谢明策,如果谢明策知道雎寄风已经不再当掌门了恐怕会很伤心,尤其知道原因后。他只是问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谢……谢云琼。”既然衡离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秦书雪也装不下去,猛地扑到衡离怀里,就哭道,“衡离……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门派大比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我什么人都没见到,在这里东躲西藏的,我好怕,我好怕有人对我们出手,好怕装得不够像连累到重云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衡离一下一下地拍着秦书雪的后背,慢慢地跟她说:“当时情况太复杂了,我没办法。雎寄风使了法术让你假死,外头只当你是被阵法反噬了,重云派才躲过一劫,若是真的杀了你我们定是不愿意的,后来你也一直没有醒。时间不等人,送你到这里来,谢明策是绝对信得过的,他应该也给你说了不少事。不管怎么说,活着就好,琉璃宫现在被我们查出有一种可以腐蚀血肉骨头的毒药,你若是发现类似情况千万小心,这东西没有解药,烈性得很,沾身便死 ,若是遇上了先跑。”
秦书雪胡乱点了几下头,紧紧地抱住衡离的后背,她自打来了这边就没有了父母,衡离对她来说就像父母亲一般,只要有他在就不会那么茫然无措。她之前不懂,后来离开衡离这么久,才知道自己是如此需要他,骂她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只要他还在,自己就好像还和这个世界有着联系。
她抽了抽鼻子,不管衡离说的那一大堆,执着地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衡离见秦书雪担心成这样,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可是秦书雪硬是把他的脸掰正,看着他的眼睛要一个答案。
衡离的脸上有伤口,坑坑洼洼的不大好看,不过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脸所以也没怎么遮住,可是两个人此刻离得这么近,虽然天色暗了看不大清楚,他还是担心秦书雪会吓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