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雪心说你这人小小年纪竟也两副面孔呢!果然儿肖其母,但脚下生风般的,跛着脚赶紧回来自己房间,一溜烟去床上拿起了刚刚的两瓶药膏。
心想得赶紧泡个澡,涂完药换个衣服,舒舒服服才能才思泉涌不是?她可不想再这么臭烘烘的待下去了。
刚刚春哥儿走的时候没锁房门而是把院门锁了,她此时可以自如的出入,所幸院子不大,她很快找到了厨房里正烧火的大婶,她一脸堆笑的开口说“大婶您好,我想用些热水泡泡澡。”
只见那大婶半天没有回复,梁照雪不死心的又上前戳了戳她,大婶这才有些木讷的转过头来,摇了摇头指着嘴巴和耳朵,缓缓摇头,示意她不会听不见也不会说。
梁照雪有点害怕,这大婶长得可有些吓人配上缓慢的动作,在昏黄的柴房里,梁照雪觉得自己没大叫出声都是给她面子了。不过自己不得不求助于她,而且人家身体有疾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啊!
毕竟她溜了一圈,这个院子只有他们两个活人了。颤巍巍的走过去缓慢说着:“我想用热水,沐浴。”她知道很多聋哑人都能读懂唇语,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大婶懂不懂。
大婶点头就起身开始准备木桶和水了。梁照雪心下舒展不少,这人果然能读唇语,看来不管哪个年代,身有残疾之人都在艰难前行啊。
转身出来,来到天井处,外边阳光正好。西北干燥热烈的日光,配上算不上湿润的空气,是难得的干爽。
连日来,不是风餐露宿,就是窝在柴房,污水桶的味道她现在回忆起来就作呕,不知道原主是如何忍耐的,反正这种滋味她不想再体会了。
她现在觉得就这样站着,晒着太阳,虽说前路未知,但重活一世她得活的漂亮,这是老天给她的新的机会。曾经她没有父母也是活的好好的,现在,她一样也能活好。
刚晒了没一会,梁照雪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婶那干瘪结巴的声音:“水好...了。”呕哑嘲哳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闻言她转身急忙道“多谢多谢,麻烦您了”再没听到任何回话,大婶已经提着水桶走回了伙房。
扶着胸口暗道:“原来不是完全不会说话啊。”
梁照雪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如何与她无关。回了房间。氤氲的雾气已经充满的了不大的房间,拖出半扇屏风给自己隔出个简单的浴室,她走回床边拿到了春哥儿给准备的换洗衣物,笑着嘟囔道:“这人还挺贴心。”
拿着衣服走到浴桶前边,入水的一瞬,身上这些已经结痂的口子,仿佛突然活过来的蜈蚣一般,开始啃食着每一次肌肤,又痒又痛的滋味可是不好受。不过梁照雪忍着痛,按照大夫的嘱咐,清洗着伤口里的灰尘沙砾。
嘴上呲呲声不断,心里暗下决定,此生不能再受伤了。这也太疼了点!
正擦洗着,门却被推开了又紧急关上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何时能写好那劳什子?....”
春哥儿推门进来就感觉不对,这湿润的感觉!那润白的背脊,这女人在沐浴!急匆匆的退了出去关上门骂道“你洗澡不会说一声吗!”
梁照雪无奈瓮声瓮气的回复:“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匆匆洗完爬出来,上好药,只是后背的药实在难搞,不过她还是自己将就着涂了涂。
换衣服的时候不由得感叹,衣料做工着实不错,这花妈妈不是小气的人。
天青色的琵琶扣交领短上衣,配烟青色的高腰褶裙,白色的腰带上还绣着石榴花点缀,一双白色绣鞋,也绣了同款石榴花的式样。
点点红色点缀这一套青色衣衫,上身之后不突兀反衬得有几分活泼俏丽。
换完衣服后,坐在铜镜前,梁照雪按照记忆给自己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半挽发,没什么能用的头饰,便还是用自己头上仅剩的一根木簪和发带。
看着镜中人,陌生又熟悉,梁照雪有些惊讶,这张脸和现代的自己相似但又有些差别,五官更立体了一些。耳垂儿上有一枚完全相同的红痣,就小巧的坠在耳洞下方,可以被耳环巧妙的遮掩起来。
此时此刻未施粉黛的装扮上唐装,竟比自己平日里化妆好看许多。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古韵。
手指轻轻划过肌肤,刚刚已洗去了污秽尘埃,这一张脸算不得莹润饱满倾国倾城,但自有一番韵味,长时间风吹日晒竟也没晒黑太多。
杏眼微挑,朱唇浅浅,不媚俗不张扬。尤其这双眼睛,眼仁色黑,眸亮,干净清澈,但因着,色黑显得深沉,如一口清澈的深井,眼白也澄澈,那样一双眼,有故事有城府但又实在清澈。
梳洗好后,推开门就见春哥儿正坐在院中躺椅上。日头已经不若刚刚那么大了,他独坐树影里边,微眯着眼,不知是不是在小睡。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流云吹着日影,斑驳的日光落在他面具上,“看什么?”春哥儿闷声开口道。
正欣赏着,梁照雪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掉了下巴,这人也太破坏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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