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郊外长水驿。
一车车粮草从各处运来,押运的官兵和驿站仓库的官兵,不断交接着。
“都这么晚了,景平江怎么还没来?”梁照雪跟顾萧心一同在伙房熬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谁知道,说不定哪个大人物又来训话了,耽误些也是有的,本就是定在后日一早从这里开跋,所以今日整备军马,来人训话也是正常的。”
说话间,顾萧心递给梁照雪一碗看起来有些难看,闻起来有些难闻,喝起来……不用说,肯定难喝的药汤。
“话不多说,你先喝了吧。”
梁照雪拿起来又放下,皱着眉道:“我不是说我我不生,还得喝?”
“当然了,按时喝了,来葵水疼的没有那么厉害,这几日要在路上奔波呢,你总不想身体不舒服,还得抽人照顾你吧。”
梁照雪听了这话觉得在理,端起碗来,捏着鼻子就往嘴里灌,可不知是自己很久没喝了,还是顾萧心换了配方,这药喝起来,比之前更加难喝了。
只喝了半碗就忍不住的干呕起来,一旁煮粥的翠竹看到了终是忍不住的走了过来,端了盏清茶放下,轻拍着梁照雪的后背。
“夫人,翠竹去找些果脯给您吧。”
梁照雪拿过那盏茶就要喝,顾萧心急急忙忙的拦住她,抢过茶盏子,自己喝了下去,对着翠竹道:“以后你家小姐不能再喝茶了,我准备了桑葚玫瑰紫苏饮,已经配好了,以后备茶都备这个就行。”
翠竹小心的点点头,心疼的看着梁照雪,略试探的问道:“那夫人吃的这药,就不能放些蜜糖吗,这么苦,吃下去了,人难受的很呀。”
梁照雪也跟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顾萧心。
不等顾萧心拒绝,就听得陆海在门口喊:“夫人、顾神医,快出来,将军回来了。”
几人都只顾着在这逗趣了,没注意到驿站外已经有一队人马先行过来,搭着行军帐了。
借着驿站门口的微光,远远的能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银甲白袍的景平江正带着大部队赶来。
一路上尘土风扬,却掩盖不住他一身飒爽风华。
景平江起码路过这里,隔得有些远就冲梁照雪这边挥了挥手,又骑去了营帐那边。
梁照雪拉着翠竹回了驿站:“将米粥盛出来,再烤几片馒头吧,也不知道他今日吃了东西没有。”
早上备下的东西,几人匆匆忙忙的都没顾上吃,梁照雪同顾萧心一起,中午在马车上了吃了些点心,也没吃什么。
此时都有些饿了,梁照雪又着人在驿站处订了几个小菜,一同拿进房间去吃。
一切打点妥当,顾萧心先回了房间,说是要去洗漱一番,今晚就不一起用饭了。
其实还是想给这对新人,留下些二人空间。
陆海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有些脱力的景平江。
梁照雪看到男人这副样子,急忙起身去迎:“累了吧,快歇歇。”
景平江抿着唇浅浅笑着,点点头。一旁的陆海手脚麻利的帮景平江褪去铠甲,梁照雪和翠竹也在一旁帮忙拿东西。
等到终于换了身轻便衣服后,景平江才长舒一口气的说:“你们先下去吧。”
梁照雪在桌前布菜,景平江则没什么胃口,接过一碗菜肉粥,搅动着,却迟迟不往嘴里送。
今日一日都没吃什么,中午确实觉得很饿,本想在军营用些饭食,谁成想,废物太子偏偏又来了兵营训话。
“今日都没吃东西吧?”梁照雪心疼的看着景平江,坐在一旁,吃着自己碗里的补气血的鸽子汤。
是顾萧心专门让厨房给炖了一下午的。
景平江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是啊,都没空吃饭。”
梁照雪将自己的碗里的汤喝了半碗,看景平江还没吃,有些嗔怪的说:“小将军,我喂你呀。”
“哈哈哈哈,月儿,别闹。”说着景平江这才将一勺粥放在嘴边吃了起来。
梁照雪又递过去一片没有放油烤的金黄的馍片:“吃一片这个,对胃好,夜里不会反酸。”
景平江今日下午胃痛的干呕了一次,躲着人,不敢有大动作,还得应付那讨厌的太子。
奸懒馋滑,自私自大。真真是被上官鸿教坏了,原本其实这太子虽不出挑,但也是有拳拳志向的一个合格继承者。
短短几年,就自大到这等地步,为了宣示自己的主权,就能让这么多士兵在太阳地里苦站几个时辰,白白浪费许多休息整备时间。
想着想着,将那馍片全部吃了下去,又吃了半碗粥,还在继续吃着,梁照雪看他愣神,食指屈起,敲了敲桌面。
“差不多了,夜里饿了再吃吧。你以前常年征战,饮食不规律,少食多餐比较适合你。”
景平江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的梁照雪道:“月儿,真好,不过不用太担心,只要好好注意,到了洛阳不就有药了?”
说着,长久没有进食的胃里开始折腾了起来,胀的有些难受。
眉头不自觉的紧紧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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