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过来的都是聪明人,顾萧心等人均未多言,放轻了脚步,跟着玄清走到了寺庙的一处隐蔽侧门。
此处不知为何,残破之相已展现出来,看起来起码一月未曾有人打扫了,顺着山洪而来的残枝败叶,堆积在此。却也成了一个极佳的躲避场所。
果然几人没有进门,不消片刻,寺庙大门处就走出几个小和尚来,玄清静静盯着他们。
头上确实有戒点香疤,但是走路的脚步不对,僧人走路,每一步都很缓,且稳。
这几人走路铿锵有力,这种脚步,只在军武中人常见,而且眼力极佳的玄清还敏锐的看到,几人的虎口统一的都有一层老茧。
寺中只有武僧手上才可能有,但是全部的武僧玄清都认识,最关键的是僧人出门绝不会左右观察,而是专注自己的事情。
玄清此时心里又沉了一寸,寺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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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不必太担心。”明尘今日特地抽出了一上午的时间,想着跟梁照雪商量一下具体的方案。
此时对着满脸愁容的小姑娘,倒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了。
“姑姑,我有些怕。”梁照雪腿上裹着一条绒毯,慵懒的依靠在窗边的小榻上,神情落寞,我见犹怜。
明尘就坐在她旁边,拉起她的手,细细安慰:“月儿,早上我已经探过他的脉,确实那虫子不再安分了,可是但凡是蛊虫,就有解药,而且,就算正是的苏醒了,从发作到……死亡,也还有很长的时间……”
安慰着安慰着,明尘不知为何,也没有了底气。
“我只是不忍心,心疼他的难受,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说着两行清泪就从梁照雪的眼眶流出。
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怎么最近如此爱哭?明明之前最厌烦别人哭哭啼啼的。
“月儿,有你陪着,怎么就是无用呢?你不用做什么,陪伴本身就是治愈他的良药。”
梁照雪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即将奔涌而来的情绪,扑进了明尘的怀里,抽泣着:“姑姑,谢谢你。”
明尘则是一脸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心里默默想着,若是月儿的母亲还在,这时候应该会比自己更好的安慰她吧。
自己未曾生育,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年岁上来了,也不再奢望,只把月儿当做自己的小女儿疼爱着。
窝心的摸了摸梁照雪不算柔顺的发尾:“月儿,你最近也没吃好睡好,在这里除了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要补补气血。
我已经吩咐小厨房,每日给你加一盏燕窝,每顿饭都顿些汤水给你。我不常在府里,你要自己记得吃,知道吗?”
梁照雪深深将头埋着,拼命的点头,初见就觉得熟悉想亲近的漂亮姐姐,如今对自己越来越好,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朝代,梁照雪觉得暖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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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跟在景平江身边,心里牢牢记着,自家夫人的吩咐:中午务必让景平江把饭吃了,再把药吃了。
此时时间已经是正午,景平江和府衙派来的蔡师爷正核对着账目,并对如何分派,在哪些街市设点分发,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些陆海可听不懂,他能读懂的只有景平江愈加苍白的脸色。
早上出来的时候,烧刚刚降下去一点儿,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主动去问的。
雨已经停了,下午众人就要一同前往物资停滞的地方,看看清淤情况如何。
见蔡师爷开始与景平江寒暄,陆海不顾礼法的插了一言:“师爷,您看,此时已是中午,何不吃些东西,再讨论呢?”
景平江吃惊又愤怒的剜了陆海一眼。
蔡师爷倒是眼明心亮,笑着摆手:“是我疏忽了,将军随我一同去府上用些便饭吧。”
景平江也没有含糊,也没有追究陆海,而是有礼有节的说道:“不必麻烦了,我夫人受了伤,还在等我,中午若是无事了,我就回去陪她用饭吧。”
说话间,二人道别,景平江感觉自己也撑到了一个临界点上。
陆海已经命人将一辆低调的小马车,停在了门口,景平江本还想骑马回去,可头昏沉的厉害,刚刚强撑着办事倒不觉得什么,现在突然的停下,周身的疼痛就如潮水般翻涌上来了。
雨虽然停了一阵儿,但天依旧阴沉的厉害,乌云密布着,压缩着空气也变得稀薄,陆海抬头看看天,下午估摸还要下一场大雨。
天气不好,本就胸口有些憋闷的景平江此时感觉更是难受,上车时差点没维持好平衡,还是一旁的马夫伸手扶了一把,才没跌倒。
马车缓慢的行驶起来,景平江靠在狭窄的车厢里微微喘息着。
洛阳城才刚刚开始复苏,太大的轿子不能很好的行驶,只有这种最小的轿子才能勉强穿行。
安静下来的景平江才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冰,明显能感知到身上热度又高了些,跟随着马车的晃动,头也一阵阵的发晕。
景平江疲倦的神色掩也掩盖不住,倒出一枚药丸,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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