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清晨总是格外忙碌的。
虽然梁照雪他们落脚的小院在祠堂边上,远离农户,但仍旧热闹非常。
天刚刚亮起来,鸡鸣声声就吵的人不得安枕。
景平江先醒了过来,房间内燃着的炭火仍旧热度不减,身旁睡着打着小呼的梁照雪,天光透过窗撒进来,恍若新生。
他的体温已经趋于正常,只是到底是风寒一场,此时浑身仍旧无力,撑着身子下了床,披上毛皮披风,推开门,清冽好闻的专属于农家院儿的稻草香味儿,就顺着晨风送入景平江的鼻腔。
“主子?您起来了?”
朱青起得早正在院子角落中喂马。
“嗯,前边儿是不是快到佛头崖了?”景平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朱青心里泛起嘀咕。
“已经绕过了那处了,这次没走官道,而且昨日想要再此处歇脚,就就从山后择了一条小路,绕道来了这里,佛头崖已经错过了。”
“胡闹!”景平江一路上一直在等着路过佛头崖时,要亲登上去,还愿于老道的。
朱青神色一紧,跪了下来,抱拳回答到:“主子若想再去,那处也不是很远,半日便可到达。”
“牵马,即刻启程。”
“主子,可您……要不等……”朱青有些结巴,想说的太多,有太多拒绝的理由。
景平江去意已定,平淡的语气却说着最能威胁到朱青的话:“朱青,可别忘了你此行是要去做什么的!”
“主子先去换身儿厚实衣服,我即刻备马。”朱青是几个人中跟着景平江年岁最久的,更了解景平江的脾气,将军定了的事,谁劝说也无用。
几番吵闹后,周同也穿衣来到了院中,看到正要骑马出行的景平江,大惊:“主子,这么早是要做什么去?”
“我自去一趟佛头崖,我快去快回,一日即可,明日再赶路不迟。”说着就独自策马而去。
周同一拍脑袋,心里担忧,这一会儿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看了眼身边牵着马,一脸怔愣的朱青道:“还不赶紧跟上!”
朱青好似一个人机得到指令一样,翻身上马,马儿便带着他狂奔着追了上去。
等梁照雪悠悠转醒,起床正疑惑着为何景平江不在房间里。
推开内室的门,就看到周同带着陆海、翠竹等人齐刷刷的跪在门口。
唬的梁照雪一惊,捂着心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请夫人责罚。”周同说着便将一根带着刺的棍子双手举过头顶。
梁照雪刚刚还惺忪的睡眼,此时倒是彻底清醒了:“到底怎么了?”
跪在后排的陆海颤声说着:“主子,一早离开到佛头崖去了。”
这些人中只有翠竹和陆海当初是跟着的,知道个大概,所以当早上周同说起来的时候,两人立马明白过来,是为何非去不可。
“行了,都先起来吧。”梁照雪终于是弄明白出什么事了。
周同带着一众人先行出去,翠竹和冬葵则留在房间内,帮梁照雪梳洗一番。
冬葵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说着咱们路程紧,还要绕回去,去什么崖。”
“将军要去自然有他的道理。”翠竹一边说一边疯狂给冬葵使眼色,生怕她看不懂。
梁照雪自从得知景平江是要去佛头崖的道馆时,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此时任由翠竹、冬葵两人随意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梁照雪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里自然是知道为什么景平江非要去佛头崖的。
那老道着实是有真本事的,上次梦中依稀有过老道的身影。
醒来后,梁照雪也追问过景平江,老道到底与他说过什么,不过被景平江含糊的应付过去了。
如今要去,定然是与老道约定好的,自己是不可能阻拦的了的了。
“小姐,左右今日无事,我和翠竹备好了水,您可以好好洗个澡。”冬葵将手中的桂花油放下,看着铜镜中正发呆的梁照雪说着。
“嗯,也好。”
---
“主子,您还好吧。”一路疾驰,刚刚巳时三刻,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
刚刚下马时,景平江脚步虚浮,所幸扶着一旁的马儿,才没有摔倒。
“无事。”
山脚下有一茶摊儿,热气袅袅。
二人拴好马,要了些茶水和胡饼,随意的坐在了矮凳上。
来上茶的是一和颜悦色老翁,客套的发问:“两位客官,可是要上山去?”
“老人家,正是呢。不过看来今日上山的人不多啊。”朱青客气的回应着。
“今日说不准要下雪嘞,人自然是少,我奉劝二位也改日再来,虽然上山的路被修缮过,可都是青石板路,若是遇到雪,顷刻间就会变成水、变成冰,路滑难行,危险的很呐。”
卖茶老翁,放下茶水和吃食,与二人简单寒暄几句,就又返回了茶炉边煮茶去了。
“主子,我们……还……”
“上。”简单一字,再无多言。
景平江昨夜本就高热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只敢喝几口温水,可放在一旁的茶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