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大雨连绵,中秋的月圆注定没法供人欣赏。
伴随着逝者亲属们的悲泣哀鸣,雨夜让人更觉得感伤。
售票员的丈夫是个个头不高,却浑身腱子肉的男人,与那嚎啕大哭捶胸顿足的模样充满反差感。
待听到罗双双的话后,不敢置信地上前连番追问,“小同志你说的是这趟线路车的售票员对不对?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没死,人被你朋友送去了源县医院是不是?”
“对,在源县医院。”
本来他们准备送去医院的,是看起来受伤最重的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和罗父。
但燕北说那售票员或许伤了脊椎不及时救治怕会造成瘫痪,在苏宁暗自‘偏心’,不仅先救治了罗家人喂的泉水也更多,罗复森的伤只外表看着严重的情况下。
经过简单的探讨,罗双双也同意后,送往医院的两人其中一个便成了她。
“呜…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谢谢你们…你们不止救了我媳妇儿更是救了我们全家!”
什么是悲喜交加?就像黑暗降临后瞬间又被光明驱散般,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
只要人还在,不论受再重的伤,即使残了瘫了他也愿意一辈子照顾!
男人似哭似笑地谢过又谢后,飞快地转身离开想办法赶去医院。
罗双双红着眼握住身上好友的手不禁用了些力道,“宁宝盖,要是…”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知道她未说完的那种自责心理,因为自己也有。
若是可以,他们比谁都希望在当时能救出更多的人。
无声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苏宁拉着人去厨房继续煎药。
逝者已矣,幸存活下来的人还需要吃药治疗。
严喜也经历过这种绝望悲痛,更加看不得眼下这种场面,猩红着眼紧跟着她们俩一起回到了厨房。
不是不想劝慰,可轻飘飘地一句节哀顺变,让人怎么节哀又怎么顺便呢。
……
陆续给大家的药都煎好,并一一让他们服下后,罗双双和严喜趁着罗复森他们精神状态还不错,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起了话。
没有打扰加入其中,苏宁洗刷好碗后找到了正泡制药材的葛大夫。
这间中药房瞧着不大甚至还很简陋,可该有的都有。
紧靠墙放着的整面药柜,小小正正的抽屉外面贴满了中药材的名字。
面前是长条案桌上摆了各种器皿工具,旁边角落则支着好几层用来铺晒药材的三角木架子。
在闻到整个房间弥漫着的那种药香味后,让人的心绪奇异地趋于平缓宁静。
“喜欢?不觉得难闻?”
葛老头看清她眼底的情绪,不禁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现在西药见效快,服用便捷,不论是年轻人还是娃娃们都不喜熬成汤水苦得难以下咽的中药。
一点感冒拉肚子的小毛病都宁愿多花些在他这买药片,也不想开更便宜的中药。
曾不懂事的娃子们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药味,还嫌弃地扇着鼻子,一通鬼脸略略略地。
当然他也不是说西药不好,有些特效药以及外伤上,西医的确更有优势。
只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啊…
暗自摇了摇头,这也是大队长劝他带两个徒弟,葛老头一直没有同意的原因。
不是打从心底里热爱,只为了拿满公分为了接队上这个赤脚医生的职位,教出这么个徒弟来气死自己么?
他啊还想多活几年呢,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不难闻,药香味怎么会难闻?”
“呵呵,你这女娃子还挺有意思的,照你这么说应该也是喜欢,怎么没想着学医呢。”
祖上能传下来那么神奇的秘药,想也知道要么出过中医圣手有传承秘册要么有什么奇遇得到过珍贵药方。
若是前者,女娃子的长辈们就没想过后辈能有继承的?
“有想过学,这不是希望能遇上个能教的好师傅么?”
“哈哈哈~”
听清楚她话明里的试探,葛老头不禁乐出了声,“那女娃子你说说看想学什么,你认为的好师傅又该怎么教才算个好法?”
“想学制药。”
至于怎么个好法?
对于这一不小心就会踩雷的问题,苏宁笑了笑没有选择回答。
每个人想法不同定义也就不同,谁能说得出准确答案。
事实就是,她认为好的就是好。
“哦,只是想学制药?”
“准确的说,是想泡制药材搓药丸子。”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搓药丸子!”
“那葛老能收我吗?”
难得笑容满面的葛老头没有迟疑地摇摇头,“你想学的不是老头子我擅长精通的,而你也不是我心仪的徒弟人选。”
“不过…”
见她小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葛老头的笑意不减,边说边转身蹲下从案桌的最底下拖出个布满灰尘的箱子。
吹了吹上面半指来厚的灰尘,葛老头将它打开,里面放着密封着保存完好的牛皮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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