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傅骁霆说完,向林羽臣要了根香烟,没见过的牌子,他闻了闻。
林羽臣介绍:“便利店二十块一包,你可能抽不惯。”
傅骁霆还是点了,味道不怎么样,劲儿很大,他抽两口就没抽了,味太冲了,他习惯身上不要留太重的气味,会掩盖他身上清淡的香味,他喜欢这种香味,跟晚晚是一样。
他灭了烟头。
林羽臣冷笑了声,接着又抽了一根:“这次怎么不教训我?”
傅骁霆看着香烟,自嘲:“不过是把自己的无能发泄在你身上。”
他担心顾晚,可不得其法,只要这件事没结束,顾晚还是会将这件事进行到底,这次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去那里。
林羽臣吐着烟雾:“比起我,你算不错了,起码你帮她找到了仇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你会坐牢,你应该很清楚吧。”
“清楚……”傅骁霆神色微僵:“你跟晚晚说了?”
林羽臣沉声道:“我只是提醒了一下,她这次再去找贺钰,可能不想让你再搭进去更多。她跟我说,你想跟贺钰合作,贺钰是什么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他的组织暗杀了很多人,他是国际通缉犯,傅先生,三思而后行。”
傅骁霆默了会:“他的事与我无关,我的律师会为我辩护,这是法治社会,法典说了算。林警官应该也清楚,我爷爷作恶多端却还能在京市风生水起,不就是他没犯法么?”
他并不想说这些,转移话题:“林警官,我想顾桑最大的愿望,是晚晚能一生平安,你能做到吧。”
换做林羽臣沉默。
傅骁霆将烟头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在经过林羽臣面前说:“七年前,你是不是去过一趟芝加哥培训?”
林羽臣皱眉:“你调查我?”
“我调查不到这些,杨局长跟我说的。”傅骁霆接着道:“我想,顾桑那一年真正去找的人,应该是你吧。是我替顾桑整理的遗物,我在她的包里面看到了一张警察局的宣传单,本来觉得挺奇怪的,如果七年前,你去过芝加哥,就不奇怪了。”
林羽臣整个人呆住了,他讷讷:“她不是去找你的吗?”
傅骁霆不解:“找我?为什么要找我?我跟她不熟,以前在一家医院住院,但大多时候住在医院的是晚晚。”
“网上那些……不是你跟她的照片吗?”
“那是晚晚,跟我在一起的人一直是晚晚,”傅骁霆朝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告诉我怎么联系晚晚。”
林羽臣捻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他抽了很多年的烟,却在此刻忘了怎么抽烟,呛着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他说:“后天,他们会去蓝海湾,贺钰要送迟横和顾晚去布拉格。”
傅骁霆离开了。
林羽臣久久站在黎明前的深夜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直到晨辉洒满大地,蒸干了很薄的一层雾气,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疼痛。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走了没多远,又停下来,他觉得很累,趴在了方向盘上,想起在芝加哥看过的卷宗。
一页一页记录着顾桑是如何死去的。
他第一次觉得眼睛有些涩,或许他太久没睡了,顾承恩的案子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可他的心却塌陷了一块,发现日子愈加绵长,那一块就塌陷得愈多。
他想,他大概不适合做一个警察,他突然想起以前常听那个女孩说起集邮的事。
她说她走不出上帝赐予她的一方天地,小到不过是一次心跳,大到也是一次心跳,因为她的心脏有时候会停止跳动。
所以她从邮票上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哪天她知道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鼓起勇气坐上飞机,去看她最想看的风景,见她最想见的人……
见她最想见的人……
那一年,他也在芝加哥。
林羽臣没再去深想,但方向盘被陌生的液体打湿了,许久之后,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等顾承恩的案子结束后,我想再去前线。
对方回了。
——羽臣,如果这个案子真的破了,你会升职,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去前线?你妈不想让你去。
林羽臣看着远方,
——杨局,前线的那些同志也是其他母亲的儿女,如果身为母亲的儿女就不能去前线,总不能让我们父母去守护民生安宁吧。
对方一直在输入中,最终回了两个字。
——批准。
林羽臣收了手机,车子扬长而去。
一天后,一艘游轮上,顾晚待在一间很小的客房好几个小时了,于翁行就在隔壁守着,他说船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了,但她听到他跟贺钰打电话。
迟横没有上船。
她已经将消息传给林羽臣了。
如果抓不到迟横,案子可能还要拖很久,在见贺钰之前,林羽臣就已经说了,傅老爷子那边毫无破绽。
警察局内,林羽臣得知了迟横没上船的事,他立马部署,让人不要轻举妄动,开始调查全部全程监控,没有发现迟横的踪影。
他像是凭空消失了。
杨局长得知后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