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怕是比这世间大多数人还要好些。能在人的家里得道成精,估摸着也不是一件容易和常见的事,否则这类传闻早该满天飞了。然而如今就这么被砍了,不知道行还能否延续。
惋惜之下,便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足下能在城中得道,总是不易的,如今就这么被后人机缘巧合给砍了,实在可惜,不知有没有什么挽救之法?”
话音一落,墙中的声音便沉默了。
想来这也是戳中了它的伤心处。
魏元重一听,则像是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是啊,桃树老爷,可有补救之法?”
“我宁死也要把你们打的皮开肉绽!”
话虽如此,却也说明,确实是有补救之法的。
同时它的语气也软了一些。
“是莪们不对!是我们不该!我们已知错了,明日就去父亲坟前跪拜认错,可是不能毁了您苦心修来的道行啊!
“便给我们个折罪的机会吧……
“……”
魏元重一番苦苦哀求。
墙壁中的树妖终于叹了口气:
“你们砍了我的树桩,我这一身道行修行已经差不多了,如今再在这院子之中已经长不起来了,要想补救也不是一件易事。”
“请桃树老爷吩咐!我们尽量做到!”
“距此二百里,罗酥县有个青帝庙,青帝掌管天下草木与春来,若能从庙中求来符箓化水,也许还能重新发芽。只是如今出了这种事,这城中我也已经呆不下去了,就算求来,也得将我移至外面山中。”
“二百里!我们这就去求!”
“须得诚心诚意,才有可能上达青帝,须耗一些钱财,才能打动庙祝。”
“这就去!这就去!”
魏元重说到这里,自觉将事情办完之前自己已经无颜也不敢再在这里久待了,便又说道:“我这就连夜出去,与家中人说,争取今天早晨天亮之前就赶车去罗酥,求来桃树老爷要的东西。”
说完不禁转头,看向林觉。
林觉稍作思索,说道:“深更半夜,便请魏公容我继续睡完这一觉吧。”
“好!”魏元重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便请小郎君在这里好好休息。”
“咣当。”
房门很快打开,又关上了,脚步声叮叮咚咚往楼下走。
没等楼下也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林觉便又看向了旁边墙壁,隐隐约约之间,仍可见得模糊至极的光影,是那位树妖身上的元气在流动,可是还没等到他开口说什么,便已先听见了树妖的声音:
“今日倒多谢你了。”
这位果然是个明道理的。
林觉曾经听说,人的宅邸家院中妖怪成精,也与主人家的德行有关,不知是不是有道理的。
“足下为何一直置身木墙中?”
“我修为尚浅,还没有到随意变化的地步,如今真身被砍,只剩精神与元气。好在我本草木成精,自有天赋,擅长在别的草木中藏身与移动。置身木墙木门中使我更为舒坦一些。”
“这是什么法术吗?”
“不知这算不算法术,听说人间有道之士中是有这等法术的,叫做五行遁术。我这是天生的神通,不必后天修习,二者不一定一模一样,不过最终的道理定然是相通的。”树妖倒也如常的和他沟通着。
这时楼下的魏元重才出院门,有着匆忙的关门声。
“实不相瞒,我向来对于神仙妖鬼还有修道法术上的事情都十分向往,一直想多见识见识,不知阁下能否让我开开眼呢?”
“有何不可?”
刹那之间,木墙上凸起一片,隐隐像是一个枯槁的人形。
一阵扭曲变化,本就枯槁的人形又化作树形,中间的变化十分流畅。
与此同时,它从右边墙壁移至左边墙壁,变化成人形时,就好似人在墙中走,变化成树形时,就好似蛇在墙中游。
在这个过程中,林觉虽然能看到元气的流转,不过看得很模糊,心中并没有什么反应。
“真身已被砍了,我就不现身了,总归也只是雕虫小技罢了。”树妖说道,“这个看不出什么,不过我还能将草木甚至人都拉入木墙中,你若是胆量足够的话也可以试一试。”
“有何不敢?”
“你要知道,把例如木疙瘩与木枝拉入木墙中再丢出,是因为它们也属草木。若把人拉入木墙中,则是我们用来对付人的手段,要知道,人在木头中可是无法呼吸的,只能被憋死。”
“长夜漫漫,实在难熬,若能经历此等奇异之事,这一夜也就不亏了。”
林觉心中觉得奇妙,也怀揣着几分可能。
人的身体真能躲进木头中吗?
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若是学会了这招,以后走在野外遇到强人盗贼或者猛兽之类的,逃跑之时,岂不是找棵大树,趁对方没有看见往里一躲,便能得了安全?
“你真的不怕?要知道人被憋死可是极为痛苦,而且除了憋死以外,我们把你拉进去后力道一松,你就会卡在木头中。”
“足下不是恶妖?有何惧怕?”
林觉如此说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