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壮一句话让薛老头、薛老太、薛福齐齐变了脸色。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薛贵那就是薛老太的眼珠子,心头肉。
从出生开始,就被薛老太寄于厚望,从小没舍得让他干活,但凡家里有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薛贵,等到了十岁就直接送去读书。
别说让薛贵种地,就是田里地里的作物让他认,他都认不清。
薛老太一心指望薛壮考功名,当大官,她就能当官老爷家的老封君,到时候奴婢环绕,可不就享福了?
在薛老太这里,整个老薛家无论是谁都得为薛贵让路!
如今薛壮竟然敢说让薛贵回来种田?
薛老太气得直接跳起来,随手抓过门边的扫帚,就往薛壮身上打去:“我打死你个黑了良心的!你就这么看不得你弟弟好,要这么断他前程?老四是读书人,你让他回来种田,那你干什么?”
“反了天了这是!”
“老太婆我还没死呢?家里的事情什么轮到你来安排?”
“想不叫老四读书,除非我死了!”
薛老头喝道:“老三闭嘴,你瞎说什么?!让家里好好的读书人回来种田,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想让族里和村里都看我们老薛家的笑话吗?”
大房有读书人,在这件事上跟薛老
头、薛老太是同一个战线的。
薛福沉着脸:“老三,大海马上就要下场秀才了,你不盼着他点好,考个秀才回来,倒让他回来种田?你这个叔叔就是这么当的?”
薛壮手里抱着薛亮,边上还挨着薛明,一下子躲避不及,倒被薛老太结结实实打了两扫帚。
薛壮冷笑:“读什么书?读书不要钱?”
“家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供着两个壮劳力去读书,却叫半大小子去种田?”
“既然供不起那就谁也别读!”
“我辛辛苦苦赚回来银钱,上交给家里供这个读书供那个读书还不够,还得让我儿子当牛做马给大房四房种田?”
“你们不叫我儿子读书,你们的儿子也别想读书。”
薛老头震惊道:“老三,你怎么能这么想?”
“不管是老四还是大海,只要他们能够考取功名,为官做宰有出息,你不也跟着一起沾光?”
薛贵读了十来年书,前年十七岁才考取童生,去年十八岁,已经下场考过一次,却没考中秀才,准备明年开春再下场。
薜大海更是直到今年才考了个童生,也准备明年下场考秀才。
老薛家那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两个读书人身上,只希望这叔侄两个,明年下场都考中秀才回来。
就算不能
两个都考中,至少也要考中一个。
这么一来,老薛家这十几亩田地就可以不用交税,还能免徭役、赋税。
薛老头自然想说服薛壮,让他歇了送薛明读书的心思,专心把薛贵和薜大海两个供出来。
薛壮却不听他的,依然冷笑道:“爹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哄骗我,四弟跟大海有出息,孝敬爹、娘跟大哥大嫂,那是儿子孝敬老子、娘,天经地义,可没听过谁给哥哥和叔叔敬孝的。”
“说名不好听的话,四弟和大海在县里读书,回家的时候,四弟给爹娘买东西,大海给大哥大嫂买东西,什么时候给我这个做哥哥的和做叔叔的买过东西?”
“连我家三个孩子,也没见他们买点什么东西回来哄一下。”
“他们买东西的钱难道不是家里给的?难道就没有我赚来的?”
“所以,话别说得那么好听。”
“与其指望四弟和大海以后有出息让我沾光,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儿子读书有出息。”
薛老头哑口无言。
说起来,也是老四跟大海不会做人,大把大把从家里拿钱出去读书,回来的时候连买点零食给老三家的孩子甜甜嘴都不知道。
两人反倒是卯着劲攀比, 老四给他跟老太婆买东西,大海就给老大两口子买。
拿钱的时
候说是读书,从公中出的钱,买起东西回来各人的私产,也难怪老三心里会有意见。
可老薛家是真的供不起再多一个读书人了。
二房分出去之后,家里的田地没人打理,收成肯定会降低,到时候供两个读书人都会更吃力,哪来的钱,再供薛明读书?
也不可能真的按薛壮说的那样,把家里两个读书人叫回来种田。
那之前那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了?读书的钱更是全都打了水漂,叫人怎么甘心?
薛老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我打死你这个眼皮子浅的不孝子!”薛老太却是气得狠了,挥向薛壮的扫帚更是又快又急:“你自己不孝,一年到头不晓得买东西孝敬我这个老太婆,还不许老四买东西孝敬我?”
薛壮可不是薛顺,会老实站着不动任由薛老太打,当扫帚再次打过来的时候,抬手抓住扫帚就是用力一扯一丢。
薛壮冲着薛老太冷声道:“他有本事自己赚钱买东西孝敬你,那才是真的孝敬!拿着家里的钱,拿着我赚来的钱给你们买东西,也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