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双双躲回屋子里把自己清理干净,就窝到床上去了。
之前的腹痛消耗了她的体力,加上月事期间本就更加疲惫,这具身体的底子又不好,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临睡之前,薛双双还在心里想,这具身体来月事这么折腾,让她痛得想死的心都有,要是以后每次月事都是这样,那可让她怎么办?
可能是心里的担忧太重了,薛双双就算睡着了也不安稳,开始做起梦来。
梦境断断续续,杂乱而琐碎。
时而梦到前世,满世界到处浪的日子,时而又梦到这辈子的事,梦见老薛家搓磨他们二房一家,非打即骂,大冬天的只让她穿着单衣把她赶出门,让她去拣柴火,拣不到足够烧的柴火,就不要进家门。
等她走到山上去砍柴的时候,又忽然变成了夏天,一年中天气最热的那几天,太阳像是火球,好像要把人烤成焦碳。
薛双双觉得自己时冷时热,一时像是泡在冰水里,一时又像是被火球烤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冷热夹击下,薛双双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像是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股清凉被喂进她的嘴里,如同甘泉,让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薛双双下意识的吞咽,想要更多。
那不知从而处
而来的甘泉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源源不断喂进她嘴里,使她整个人都如同泡进沁凉的冰水中,十分舒服。
直到最后,她喝下足够的甘泉,复又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那些乱七八糟、散乱而零碎的梦,而是真的睡着了。
眼看薛双双不再想喝水,林白这才把手里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看着整个人都烧得没有意识的薛双双,眼眶通红。
都是他不好,之前一段时间,不听薛双双的劝,让她担心受累,今天更是明知道她身子不舒服,自己却因为羞恼不已,不好意思见她而远远避开。
以至于双双发高烧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要不是周嫂子给双双熬了生姜红糖水送过来,发现她的状况不对,赶紧去把自己找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林白觉得自己真是太混账了,嘴里说着要怎么怎么对双双好,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从不替她考虑,还美其名曰是为她好。
可真正的为她好,又怎么会枉顾她的意愿?
所以,林白觉得,所谓的为她好,都是自己为自己自私找的借口。
林白摩挲着薛双双的手,抓起来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声音低哑道:“双双,你别生病了,快好起来吧。”
“我以后
再不惹你生气了。”
周嫂子把煎好的药端进来,轻声道:“姑爷,姑娘的药煎好了,我喂姑娘吃药吧。”
这是牛大夫给薛双双开的退烧药。
牛大夫说,今天把药喂下去,要是明天早上烧还是不退,就让他们去镇上回春医馆找周大夫看。
林白伸手把药碗端过来,对她道:“我来吧。”
周嫂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药碗递给林白,说道:“要是喂不进去,姑爷就喊我进来。”
林白点了点头:“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周嫂子看了床上烧得面颊通红的薛双双一下,想说些什么又顿住,安静从房里退了出去。
林白像刚才喂水一样,先给薛双双下巴垫上一块帕子,省得药汤流到衣领上,穿在身上不舒服。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凉,喂向薛双双:“双双,吃药了,吃了这碗药,就没事了。”
只是这次喂药,显然没有刚才喂水来得顺利。
苦味的药汁刚一沾到薛双双的唇边,就遭到她的抵制。
她紧抿着唇,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无论林白怎么哄怎么喂,就是不肯张开嘴巴。
勺子再递到她嘴边,哪怕她还没醒过来,也娇气的扭过头去,根本不想吃药。
扭来扭去,不但没把药喂进去一口,反而把
敷在她脑门上,给她降温的帕子给弄掉了。
这样的薛双双,真是让林白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把掉在床上的帕子拣出来放在床头小几了,省得把被子温湿了,然后,试了试手里药的温度,见不是那么烫了,温度刚刚好,便含了一口, 俯身渡向薛双双嘴里。
薛双双沾到苦味,立即就不想吃了,舌头使劲往个抵,想把嘴里的苦药吐出来,却被林白结结实实的把小嘴堵住。
无论她怎么反抗,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把嘴里的药汁吐出来,最后只能咽到肚子里去。
林白就这样,一口一口的,把一碗药汁全渡进薛双双嘴里,让她吃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这药,可真是太苦了,也难怪薛双双以不肯喝。
喂完了药,林白又重新拧了帕子敷在薛双双脑门好,然后继续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错眼守着她。
他总怕失去她。
以前是,现在也是。
自从收到顾恒从京城寄来的那封信以后,林白心里的紧迫感和危机感就越来越重了。
顾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