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眼里只有薛贵,哪里还顾得上薛大海是不是读书人。
见薛福跟她顶嘴,想也不想的骂道:“大海拿什么跟老四比?也就是去陪老四读书的,省得老四一个人去那么远读书也没个伴!”
薛福都快被气炸了:“好好好,既然老四这么厉害,那这服兵役的事娘就让老四去解决好了,不要找我!”
薛老太指着他骂:“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摆脸色给谁看?你是家里的老大,家里有事你就推给老四,你还要点脸不?”
眼看母子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特别是薛老太一直在添乱,薛老头心头火起,手里的烟杆往薛老太背上一把敲了过去:“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薛老太“嗷”的一声,痛得当场跳起来:“这个家里还不兴我说话了?你个死老头子,你有本事,倒是把服兵役这事解决了啊,屁点本事没有,光知道躲在家里打我这个老太婆算什么本事?”
薛老太撒起泼来,扑上去跟薛老头扭打成一团。
薛老头一个没注意,倒让她在脸上抓了几条血印子出来。
薛老头大怒,蒲扇般的大手一挥,一把薛老太扇了出去几米远。
薛老头摸着自
己被抓破的面皮,冲薛老太阴森道:“我是没本事,当年才会娶回你这么个搅家精!”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看不上老薛家,那就给我滚!”
“现在就滚,滚回你娘家也好,滚出去再找个有本事的也好,反正老薛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薛老太被他那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头昏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薛老头让她滚,想也不想的叫骂道:“你凭什么让我滚?我在你们老薛家做牛做马,给老薛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凭什么让我滚……”
结果转头看到薛老头被抓花的脸,薛老太一下子就消了声。
就凭薛老头这张脸,现在就能让她真的滚蛋,薛老太虽然泼辣,但也不是傻的, 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缩在一边装死。
一把年纪了,薛老头当然也不能真把薛老太赶出去,见她服了软,也没有揪着不放,也没时间揪着不放,还有兵役的事情等着解决呢。
薛老头狠狠薛老太两眼,这才收回目光,吧哒吧哒吸了几口旱烟,这才叹口气,跟薛福商量道:“老大,你别听你娘瞎咧咧,我没想过让你们去兵营送死。”
薛福没出
声。
薛老头这话说得好听,也不看看村子里谁家不是这样?哪家不是东拼四凑,也要凑足抵扣兵役名额的银子,以免去送死。
薛老太忍不住道:“你说得轻巧,不去服兵役就得交银子,一个名额三十两,老薛家摊上两个人,不想去就得出六十两银子!”
“家里哪来这么多银子?”
薛老头看了她一眼,薛老太脖子一缩,转念一想自己这回又没说错,家里可不是没钱了吗?
这么一想,薛老太理直气壮,连声音都大了几分:“你看我干什么?我有哪点说错了?”
“之前老四跟大海考试读书的银子都差点拿不出来,还是卖了家里几亩地才凑齐的!”
“老三那个不孝子,现在赚的钱一分不拿回来不说,家里还得养着他一大家子,还得供薛明读书。”
“老大家里这小半年一共才只交了几百文钱回家,供大房一家人吃饭都不够。”
“老四忙着读书,正是花钱的时候,没钱交回家就更正常了。”
“再这么下去,家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还有多余的银钱交给衙门?而且这不是五六两,这是六十两!”
薛老头喝道:“你闭嘴!没钱就去借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人去送死!”
薛老头说着,还看了薛福一眼。
薛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被薛老头这么意有所指的一眼看过来,忽然就懂了薛老头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出头,去找老2二的麻烦?
他就说嘛,村里人都知道老2二家里赚了钱,又是竹林养鸡,又是镇上开店,每天赚得银子都抵得上他们一年赚的银子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薛老头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从晒谷场回来的时候,薛老头却没有直接去往薛顺家,反而回家商量。
薛老头这么做,根本是想把他自己撇开,到时候就可以把要钱的事情推到老薛家其他人身上,他自己的名声可是一点不受影响。
薛福心里冷笑。
薛老头装成这副老实样,装了一辈子,什么不好的事都让薛老太和他出头,如今村子里说老薛家的情况,大部份人都不是直接说他本人不好,只说他娶了薛老太这样的搅家精,把老薛家闹得鸡飞狗跳,连带着几个儿子也没教好,不但没出息还喜欢占便宜。
原先家里有薛顺一家挡在前头,薛福没想过这么多,自从薛顺一家分出去,薛壮跟家里闹起来之后,
薛福倒是越看越明白了。
薛老头这人根本是自私到极点,什么儿子孙子的都靠后站,他自己的名声脸面实惠最重要。
套用一句粗话来讲,就是“又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假得很。
薛福现在可不愿意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