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木知道薛顺一家跟老薛家人的关系都不好。
不过他没想到两家的关系已经差到这种程度,姜湛和薛双双两个连表面敷衍一下都不愿意,对老薛家的人直接视而不见。
要是换了有些老古板,可能就觉得薛顺一家做得太过份,就算做父母的不慈,做儿孙的却不应该不孝。
王方木倒不会这么想。
这世上任何一种感情都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的。
做父母的把儿孙当仇人,儿孙为什么还一定要孝顺?那是愚孝!
很多拿出来做榜样的例子,无非是世人为了某些目的,从而装出来给别人看的,目的是为了更多更好更大的利益。
就好比他现在正在劝姜湛和薛双双道:“姜湛,双双,我知道你们两个心里不待见老薛家的人,也不是说非得让你们怎么孝顺他们,只是觉得,姜湛以后还要考功名,就不能让人诟病说你不孝顺。”
虽然这世上为官作宰的并不是个个孝顺,但大部分人,不管是不是真孝顺,都会给自己弄出个孝顺名声来。
名声有瑕,是阻碍仕途的绊脚石。
那些当官的尚且如此,何况姜湛这个连秀才都还没考的读书人?
王方木道:“
也不是让你们真的去孝顺老薛家人,只不过装装样子总可以吧?省得落人口实,到时候影响姜湛的前程。”
姜湛这个年轻人王方木还是十分看好的。
有能耐,有本事,还不骄不躁觉得住气,这样的年轻人,只要不是运气太差,以后总会有一番成就。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不讨喜,姜湛和薛双双也不会喜欢听,王方木也还是说了出来,想要提醒两人一番。
姜湛和薛双双自然知道王方木的一番好意。
姜湛笑了笑:“谢谢里正大叔,我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这倒底是听劝还是不听劝?
王方木试探道:“那我们现在去仁心堂医馆看看薛老太的情况?”
刚才村民过来报信,说薛老太现在已经被送到县里的仁心堂医馆。
姜湛看向薛双双,薛双双笑道:“好啊。”
看到薛老太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仁心堂医馆里,坐堂的老大夫一看薛老太的情况就连连摇手说:“这人治不好了,你们把她抬到这里来有什么用?”
刚因为医馆里凉快一点醒转过来的薛老太听到这话,又重新晕了过去,速度快到边上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她醒过来过。
薛福薛壮两人早就自己找凳子坐着休息去了,才不管大夫说什么。
薛老头问坐堂老大夫道:“大夫,你的意思是,她要死了?”
大夫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她虽然腰骨断了,也不至于马上就死了。”
薛老头有点失望。
薛老太要是就这么死了,他还能讹赌坊一笔银子,可薛老太不死,赌坊就算赔银子也赔不了多少,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只要一想到以后薛老太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他还得去侍候薛老太,薛老头心里就非常烦躁。
赌坊那几人也十分失望。
该死的老太婆,怎么就不干脆死了?
要是薛老太死了,他们赌坊随便陪几两银子了事,可现在这老太婆没死,闹起事来比死了还麻烦!
不过相比在白溪村,赌坊这几人已经放松了很多。
刚才到县里的时候,他们当中已经有个人借着回去拿银子的理由,跑去赌坊报信去了。
还就不信了,到了县城这个地方,白溪村这些村民还有什么本事跟他们讲道理?
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一想,赌坊这些人就彻底放心了,也自去医馆里找了凳子坐下,只等赌坊
来人。
眨眼间,薛老太身边的就只剩下仁心堂医馆的坐堂老大夫、薛老头和一个白溪村的村民,另一个村民去给王方木报信了,没在。
这个村民一看薛老太两个儿子都不在边上看着,任由薛老太躺在地上的木板上,自然更没他什么事,于是他也远远退开,只把薛老头一个人留下。
薛老头:“……”
他也不想呆在这里了,薛老头转身也想走。
坐堂老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道:“站住,你走什么走?没看她这会儿嘴唇都发干了,你给她喂点水。”
薛老头没办法,去寻药僮端了碗水过来,在木板旁边蹲下来,捏着薛老太的嘴往里灌。
水喂没喂进去不知道,反正顺着颈脖往下淌,倒把薛老太的衣领还有后背全都浸湿了。
薛老头敷衍的灌完一碗水,把碗一放又想走。
老大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家属,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
老大夫伸手一指:“那边有水,有布巾,你去拧个布巾过来给她降降温,晒了这一路,热气不散出来,会中暑热。”
薛老头不太想去,让他一个大男人去侍候妇人,太丢脸了!
但是老大夫眼睛一瞪,薛老头没
办法,又只好照办。
坐堂老大夫道:“腰骨断了,治是治不好了,倒是可以给她开点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