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头一群人抬着薛老太,浩浩荡荡赶到县衙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衙门前一个人都没有,薛老头让人把薛老太在县衙大门口放下来,然后,跑去敲响了门口那面大鼓。
这一下不止把里面的县太爷惊动了,也惊动了附近的百姓。
这个年头,没什么娱乐项目,哪里有点动静,大家都想看热闹。
县衙门口,一下就围满了人。
很快就有衙役出场,水火棍齐齐戳在地上,声势浩大,薛老头吓得口干舌臊,紧张得直咽口水。
李县令升堂,问:“何人击鼓?”
薛老头一个机伶,连滚带爬的跑进去:“大人,小的白溪村村民,代替老婆子击鼓,状告我家老2二薛顺,不孝父母,不认亲娘,不孝不义,请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
薛老头后面说啥,李县令没注意听,他光注意到薛顺那个名字了。
薛顺,这人听起来好耳熟啊,我得想想这人是谁?
卧槽,这是……姜湛的岳父,薛双双的父亲,永宁候府亲家!
李县令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每次都能遇到这样的事?
每次都是白溪村!
上次白溪村那个叫林什么,哦对,林大山,
那个叫林大山的,也是跑过来告儿子林白忤逆不孝,结果那根本不是他儿子,那是永宁候府嫡子,被他林家偷拐来虐待了十几年,还敢来告他不孝?
好嘛,林大山直接回不去了,永宁候府的大公子也认祖归宗了。
他这才刚松了一口气,现在,薛老头又来告薛顺忤逆不孝!
李县令都要气笑了。
薛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别人心里没数,薛老头薛老太心里也没点逼数吗?
姜湛早就已经让人把当年薛老太在安泰县流产,从破庙抱走孩子的证据送到他手里了,说过段时间,薛顺就会来衙门告状,让李县令从严从重,别放过薛老头薛老太。
当然了,薛顺既然不愿意认祖归宗,姜湛自然要对他的身份保密,关于薛顺真实身份那些信息,就已经被抹掉了。
结果现在倒好,薛顺还没来告他们的,薛老头薛老太竟然自己上赶着来找死?
既然这样,李县令当然要如他们的愿。
李县令笑得和蔼极了:“老人家,县衙门口的鼓是不能随便敲的。”
薛老头急了,忙道:“大人,小的没有随便敲鼓,小的是要告状才敲的鼓。”
李县令轻笑了
一下。
也就是这种什么也不懂的人,胆子才大,随随便便就敢从破庙里打晕了大人,连偷带抢抱走别人家孩子,完全不知道这样做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当然,李县令这个时候,是不知道薛顺其实皇商朱家的嫡子,也不知道当年薛老头薛老太打晕奶娘、强行抱走孩子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地方,还有朱家几十口人,包括家丁护院,不然,就更要为薛老头薛老太的大胆震惊了。
李县令这个时候,就想着光明正大的教训薛老头。
他道:“要告状,应该先写状纸,递交到县衙,什么时候审案,什么时候判案都有人通知你,而不是随便乱击鼓。”
薛老头傻眼了:“我,小的不知道。”
他一个连县城都没来过几次的人,哪里知道要怎么告状?
只是经常听人说,击鼓呜冤告状,就会有青天大老爷出来审案,为民做主,话本子里也是这么写的,戏文里也是这么唱的,然后他就认为,想告状敲鼓就行。
在看到县衙门口真的有这么一面大鼓之后,薛老头就更加相信这个说法了,所以才信心满满的上前敲鼓。
现在,县
太爷说什么?这鼓不能随便敲?
薛老头急了,生怕李县令不接受他告状,忙道:“大人,我,小的,小的不知道有这回事,但小的确实是来告状的。”
李县令点点头:“好,这个案子,本县接了!”
薛老头松了一口气:“多谢大人,多谢青天大老爷。”
李县令嘴角抽抽,从签筒里抽起一支令签往堂下一甩,说道:“今有白溪村薛老头击鼓告状,根据大顺朝律法,击鼓告状者,先受杖刑二十,方可受理。”
他喝道:“拖下去,打!”
薛老头都没反应过来, 就被两个衙役上前拖出去了。
县衙门口,没跟薛老头一起进去的薛家族老等人正等着县太爷叫他们进去做证, 就看到薛老头被人拉出来,就选了个薛老太边上的位置,把人按住,扒了裤子,开始打板子。
薛家几个族老脸都吓绿了。
天哪,薛老头不是来告状的,为什么会被拉出来打板子?
这这这,会不会连他们一起打啊?
要不是已经吓得腿软,薛家宗族的几个族老这会儿怕是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可惜被吓住了,全身没力,根本动不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
了,衙门只打薛老头一人,不打他们。
幸好幸好,幸好刚才被吓到跑不动,不然可就丢脸了。
薛家的族老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