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心里的再大的怒火,朱成州这会儿都不能对着薛顺发出来。
他之所以亲自来白溪村,就是为了要在薛顺面前扮演一个好兄长,从而博得薛顺的好感,可以进一步接触薛双双,套取白酒的方子。
朱成州已经仔细调查过了,薛双双对薛顺这个当爹的很尊敬,只要他能让薛顺站在他这边帮他说话,想从薛双双手里拿到白酒配方就容易很多。
朱成州想到这里,再大的气也只能咽下去。
只是他不能对薛顺发火,却不表示他不可以拿车夫出气。
朱成州对薛顺道:“是我管教不严,家里的下人才会这么般没眼色,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
他说着,冷冷一眼扫向车夫,喝斥道:“还不给二爷跪下赔罪!”
“二爷什么时候原谅你,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车夫被他阴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直挺挺跪下去,还重重磕了个头:“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二爷,请二爷大人大量,饶小的一次,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朱成州把车夫受罚的原因都推到他身上,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薛顺可不背这个锅。
他嗤笑:“我要是不饶恕你就是
没有大量是吧?”
车夫一愣:“不是,小的没有这个意思……”
薛顺打断他的话:“停,你也不是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就乡下一农户,可不是你们什么二爷。”
“罚你跪的也不是我,你就算跪断了腿也跟我没关系。”
车夫:“……”
朱成州:“……”
薛顺这人怎么这么难搞?简直油盐不进。
朱成州觉得,对薛顺这种人,就应该直来直往,太迂回了不行。
他直接道:“薛顺,你听我说,我姓朱,叫朱成州,来自京城皇商朱家,是你的庶出兄长!”
“你原名朱承业,是朱家嫡子,三十多年前,母亲在去往京城的路途中,不小心让歹人把你从奶娘手里偷抢走。”
“这些年来,父亲和母亲一直寻找你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找到。”
薛顺:“既然一直没找到,那现在怎么又找到了?”
朱成州:“……说起来这次能得到你的下落也是意外。”
“我们家是皇商,需要替朝廷准备贡品,只是这贡品哪是这么好准备的东西,每次为了贡品的事都绞尽脑汁。”
“这回也是这样。”
“谁知前段时间,我们朱家有
位管事从丰阳县路过,有幸品尝到无比酒坊里新出的独一无二的白酒,立即把这个消息报到家里,同时一起送回去的还有半瓶白酒。”
“经过我们多方对比,发现新出的白酒绝对够得上做贡品,于是我就派管事过来接洽,想把这白酒的方子买下来。”
“谁知派来的管事却接二连三被酒坊拒绝,最后一次还起了冲突,酒坊的老板直接让人反我朱家数名管事扔了出去。”
“我们朱家身为皇商,替朝廷做生意,从来就只有人巴着要跟我们合作的,还没有哪个做生意的,敢把朱家的管事扔出去的。”
“所以我当时听到这件事特别生气,自然就让人调查无双酒坊的事情,要求事无巨细,全都调查清楚。”
“结果这一查,就查到你头上,这才知道你就是我们朱家当年丢失的嫡子。”
“可见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让我们兄弟两个团聚。”
这番话说得滴水漏,既点明了朱家管事和无双酒坊以及薛双双之间矛盾,又解释了怎么找到薛顺的原因,环环相扣,竟无一点纰漏,而且他的态度还特别诚恳,无论怎么看都跟真的一样。
要
不是薛顺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指不定就相信他这番话了。
薛顺看了他一眼,说:“你姓朱,我姓薛,我们两个可不是兄弟。”
朱成州也不想跟薛顺做什么兄弟,不过是事情都赶到一块,朱老爷已经知道薛顺的存在,他要是不把薛顺请回去,难免会让朱老爷觉得他自私自利,从而对他心生防备。
加上薛顺只是个种了几十年地的农户,朱成州根本不担心把薛顺找回去之后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朱成州也不怕把他找回去。
朱成州叹道:“二弟,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气我们没有早点把你找回去,让你在这个小山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其实我们一直在找你,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你会京城的。”
“父亲和母亲早就盼着你回去……”
这话假的薛顺都听不下去了。
他打断朱成州的话,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我在这里有屋子有店铺,不想去什么京城。”
朱成州一边在心里暗骂薛顺没出息,住人屋子还没有朱家的下人住的好,就镇上那个卖卤味的小店铺更是上不得台面,朱家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都不知道强了
多少倍。
薛顺竟然放着朱家不回去,反而舍不得这点东西,不是没出息是什么?
一边又在心里高兴,薛顺越没出息对他来说越是好事,虽然他并不认为薛顺有本事跟他争家产,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