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春朱老爷想息事宁人,孔玉钏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最好能趁孔佑礼在场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落实她儿子朱承业朱家继续人的身份。
所以朱富春话音刚落,她就反驳道:“才不是什么误会。”
“他就是看承业回来了,生怕承业挡了庶子的路,就说要休掉我,好让我们母子给他的庶子姨娘让路!”
“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孔佑礼闻言,往薛顺等人身上看了一眼。
薛顺不卑不亢,并没有孔佑礼想像中那么小家子气,这让孔佑礼还算满意,觉得这个外甥还可以培养一下,实在不行,就把薛顺的孩子培养出来,反正朱家的这份家业,总要交给他妹妹的血脉才行,不可能便宜给庶子姨娘。
孔佑礼心里有了计较,便想收回目光,只是视线一扫,掠过徐进等人身上时,不由惊了一下。
他倒是认不了徐进是永宁候府近卫,永宁候姜铣当时把徐进等人给姜湛派去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派出去的人都是没在外面露过面的,并不怕暴露什么。
孔佑礼只是被徐进等人身上的那股不同于普通家丁护院的气势惊了一下,他
毕竟是朝中的三品大员,看人什么的还是有一定眼光,一眼就有看出徐进等人绝不是普通人。
不止是徐进等人,就连那些嬷嬷丫鬟,也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下人。
这些人一举一动的规矩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行为动作,外行看不出来,像孔佑礼这种经过官场熏陶,并且见识过富贵人家行事作风的人眼里,就十分明显。
这些护院家丁丫鬟仆妇,别说只是有点银子的乡下土财主培养不出来,就是朱家这种根基浅的人家,也别想培养出来。
这么优质的下人,也只有那些有根基的老牌贵勋、簪缨门第才有,哪怕他们孔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家里的下人比起面前这批人来说,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孔佑礼目光闪了闪,心里涌起无数疑问,只是因为场合不对,不是问话的好时候,这才强行压下异样,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朱老爷和孔氏两个身上。
朱老爷早在孔氏告状的时候就开始辩驳:“没有的事。”
“舅兄,太太这是在冤枉我。”
“承业还是我让成州去白溪村接回来的,我要是有太太说的这个心
思,怎么不给点银子就算了?还巴巴儿的大老远把人接回来?”
在三品大员的舅兄面前,朱老爷实在没什么底气,说话都差点不利索了。
孔氏冷笑:“不是看我们娘两个不顺眼,方氏一个贱婢,会跑到大门口对我儿子下马威?贱婢生的庶子更是厉害,管我这个嫡母喊太太,管那贱婢叫娘,要不是老爷宠妾灭妻,方氏这贱婢和她的贱种哪来的底气这么做?”
朱老爷喊冤:“我不是,我没有……”
孔氏打断他的话:“你没有?我作为正室太太,教训犯了错的贱婢,你就要休妻,你还说没有?!”
“朱富春,你不要欺人太甚!”
眼看孔佑礼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往他身上剜来,朱富春朱老爷慌了,说道:“那是因为你不肯认成州,我一时气不过,才这么说的。”
朱老爷甚是委屈道:“成州是我儿子,方氏纳进门以后才生的儿子,你身为朱家的正室太太,就是他的嫡母,你不认他这个儿子,让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我凭什么要认一个白眼狼?”孔氏冷笑:“这几十年来,你问他来给我请过几回安?”
“倒是没有一天不去向那贱婢请安,早晚两次,风雨无阻,若 无是无事休沐在家的日子,更是围在那贱婢膝前尽孝,又是护送她去庄子游玩,又是护送她去寺庙求签。”
“朱富春你自己去问问,有哪家的嫡母会认这种庶子!”
“我没有去顺天府告他忤逆不孝,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朱老爷冷汗岑岑而下。
孔氏说的这一切,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总想着他就朱成州一个儿子,以后整个朱家都是要交给朱成州的,方氏作为朱成州的生母,朱成州愿意给她体面,给她做脸,也没什么。
再加上孔氏一直没有对此表示出什么不满,朱老爷也就默认了朱成州的行为。
谁曾想孔氏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竟然在这儿等着。
孔佑礼的目光带着一丝逼迫看向他:“玉钏说的可是真的?”
朱老爷想否认,对上孔佑礼阴沉的脸色,到底没敢,结结巴巴道:“是,是有这么回事,但,但那是有原因的。”
孔佑礼喝道:“什么原因?你宠妾灭妻还敢跟我说有原因?”
“朱成州身为庶子,不敬嫡母是事实,小妾姨娘之流更是没把我妹妹这个嫡
妻放在眼里,竟然还能让府里的少爷早晚两次请安,更要少爷亲自打点护送出行,朱老爷更是为了小妾庶子要休妻。”
他冷笑:“朱富春,你以为我妹妹我是什么人?由得你们朱家关起门来欺负?你当孔家人都死绝了不成?”
面对孔佑礼的怒火,朱老爷更慌了,一个劲的摇头否认:“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