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把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外加杨盛和姜湛两个孙女婿一起叫去前院说话,小孙子朱明兴正是好动的年纪,朱老爷也就不拘着他。
说话基本是朱老爷、朱成州、朱明业和杨盛四个人在说, 薛顺、姜湛还有朱成州的两个庶子,全程当背景板,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他们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薛顺虽然开了个卤味店,那就是小打小闹,家庭手工作坊,跟朱家杨家这种真正的生意比起来,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上的东西,所以朱老爷他们现在谈的这些,他完全听不懂。
正好他也没有认祖归宗争家产的心,倒觉得自在。
姜湛倒是听得懂的,他读过书,现在手上还收着陆夫人塞过来的永宁候各种产业,虽说都是候府的那些老人在管理,但这每隔一段时间就往送他和薛双双这里送一回账册和收益,薛双双有时候会叫着他一起看账本,两人还会对某些问题进行讨论。
所以朱老爷他们说什么,姜湛是知道的,不过,他假装不知道。
他如今就是个从偏远白溪村来的乡下人,听不懂才是正常的。
剩下的就是朱成州两个庶子,朱
明昌、朱明荣两个倒是听得懂,也想表现自己,只是每次刚想开口就被朱明业抢了话头,让他们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朱明业可是从小受付氏教导,要对两个庶弟严防死守,免得他们两个跟他争家产。
朱成州以前倒是不注意这些,不过上次见到朱珍,发现庶女远不如付氏平时对他说的那么不堪,此时便暗暗观察起来,这一仔细看,果然就让他看出端倪。
他的嫡子,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光风霁月,友爱弟妹的嫡子,其实,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爽朗大方。
他在不动声色的排挤庶弟,行为十分隐秘,若不是朱成州这回留意观察,还真是看不出来。
可朱成州既然开始对庶子庶女上心,以他做了那么多年生意的城府和手段,朱明业那点小伎俩哪里还能瞒得过他?
所以谈话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朱成州就开始直接点名,让朱明昌、朱明荣两兄弟说说自己的看法。
两个庶子难得有表现机会,自然竭力表现,很多问题竟也能说到点子上,倒让朱成州十分欣慰,直接就点了几个铺子和田庄让两人接手管理,若做得好,以后就能接
手朱家更多的生意。
朱成州自己就是庶子出身,在他心里,可没什么庶子不能继承家业的说法,只要本事够,能把朱家的生意做大,他才不管是不是庶子。
两个庶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朱明业见此情景,气得脸都扭曲了。
只是他在朱成州面前一惯扮演的是温和的兄长这种角色,所以此时不但不能表现出心里的郁闷,还得口不对心的向两个庶弟表示恭喜。
朱明业道:“两位弟弟也能为父亲分忧,真是可喜可贺,以后若生意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我比两个弟弟更早接触家里的生意,有些经验,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朱明昌、朱明荣对视一眼,齐齐向朱明业行了一礼:“多谢大哥。”
朱明业心里只恨不得把两人掐死才好,强笑道:“不用客气。”
薛顺和姜湛两人私下对视一眼,只觉得这朱家以后更加不平静了。
薛顺原本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搬走的,可现在他改主意了,才不想住在朱家,卷进大房一家的嫡庶相争中。
薛顺对朱老爷道:“父亲,过了十五,我打算搬出
去住。”
朱老爷冷不丁他大正月里提出这种事,不由喝斥道:“胡闹!”
“朱家那么大,还住不下你们一家人不成?”
“要是你现在住的院子不舒服,你就自己去挑过个其他院子住。”
朱成州眉头微动,看向薛顺道:“二弟怎么忽然想到在搬出去住?是在家里住得不好吗?还是下人服侍得不好,让二弟想要搬出去?”
朱老爷气道:“下人服侍不好就拉出去发卖了,重新买过新的,干什么你自己搬出去?哪里有当主子的迁就下人的道理?”
薛顺摆摆手,道:“不关下人的事,院子住着也很好。”
朱老爷微微眯起眼睛:“那你干么要搬出去住?”
去岁那时候,薛顺出去住客栈,已经让朱家被人嘲笑了很大一通,后来把薛顺一家接回家里来住,花了一番力气,才把流言平息下去,这回薛顺要是再搬出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谣言。
特别是三月份,各处皇商向朝廷提供新的贡品清单供朝廷选购,若贡品不能让朝廷满意,则朝廷将选过新的皇商。
这种重要关头,要是有什么不利朱家的谣言传出来,简直要命。
所以
这会儿,朱老爷当然不同意薛顺搬出去。
不过薛顺是铁了心要搬出去的,为此,他已经想好了足够充足的理由,正好今天朱成州让朱明昌、朱明荣两个庶子各领了铺子和田庄去管,薛顺想出来的理由,就更有说服力了。
薛顺对朱老爷说道:“父亲,我要搬出去住,是有理由的。”
朱老爷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