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州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道:“二弟,你别为了一口闲气,耽误你儿子一辈子。”
薛顺:“不用你瞎操心,薛石现在是松风学院蒙学班的学生。”
他手里切卤菜的刀往边上一指,道:“我再说一遍,你给我站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朱成州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两步,一边说道:“什么松风学院,指不定怎么误人子弟的野鸡学院……”
“等等,松风学院?你是说松风学院!”朱成州声音猛的拔高, 重新冲到薛顺面前,瞪着他道:“这怎么可能!薛石怎么能进松风学院!”
他听到了什么?薛顺居然说薛石进了松风学院!
京郊的松风学院谁不知道?那是全京城,不,应该说,那是全大顺朝最难进的一间学院。
要是真有那么好进,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松风学院读书,他早就把朱思贤送进去读书了,何必另请西席回家给朱思贤开蒙?
朱家,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只要松风学院愿意把人收下,朱家多少钱都愿意出,但是,朱成州想尽了办法,都没找到可以在松风学院说得上话的人。
现在倒好,薛顺告诉他,薛石进了松风学院蒙学
班!
薛石一个户籍都不在京城的乡下孩子,居然成了松风学院的学生!
这让朱成州难以接受。
他叫起来,“薛顺,你扯谎也要有个限度,松风学院是什么地方?京城多少人都进不去,薛石还能进松风学院?”
“你少在这里骗我!”
薛顺不耐烦看了他一眼,道:“骗你有什么好处我要骗你?有这个时间骗你,我还能多卖几斤卤菜赚钱。”
“让开让开,别耽误我赚钱。”
薛顺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过后得找个人问问松风学院的情况才好。
看朱成州这激动的表现,这松风学院定然不简单。
朱成州见薛顺神态平静,不像做假,心里愈发迟疑不定,迫切的想把事情弄清楚。
朱成州道:“这些卤菜我全买了!”
示意身边跟着的长随递过去一绽十两的银子,朱成州道:“你现在就跟我回朱家,把这事说清楚,可别让人给骗了!”
要薛顺真有本事把薛石送进松风学院,那朱家就更不能放他搬走。
而且,既然薛石这个外来的乡下小子都能进松风学院开蒙,那他的孙子朱思贤进松风学院读书岂不是更容易办到?
朱成州说
得理所当然,这般命令的语气,倒把薛顺气笑了。
薛顺冷笑:“本店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童叟无欺,朱大少爷想买卤味,就到后面去排队。”
朱成州恼怒道:“二弟!我是你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薛顺:“朱大少爷,你姓朱,我姓薛,你是京城富贵人,我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可不敢乱攀亲戚。”
“朱大少爷愿意照顾我生意,就请到后面排队,要是不买就请让开,你这样,真是很影响我做生意。”
朱成州差点气死,带着人甩袖走了,他要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倒要看看,这个从半路找回来的薛顺,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靠山!
店铺里,为了听八卦吃到撑的顾客忍不住问道:“薛老板,你真是皇商朱家的二少爷?”
薛顺头也没抬,说:“你见过哪家少爷出来摆摊卖卤菜的?”
这倒也是!
顾客十分失望,看着桌上剩下一半的点菜,觉得自己这回吃撑的有点不值,蔫蔫儿道:“老板麻烦你给我点油纸,我要把剩下的带走。”
薛顺事后去打听了一番松风学院,这才发现京郊这家看起来似乎不起眼的书院,居然是整个大顺朝最好的
书院。
薛顺:“!”
天上掉馅饼,居然真的砸他们家石头身上了?
薛顺知道这事很有可能是姜湛和薛双双暗中帮的忙,不过他们两人没说,他便也没问,只心里有数就好。
薛顺并没有把松风书院的事告诉薛石,以免他心生压力。
读书这种事,量力而行,顺其自然就好。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在白溪村种了半辈子地,能有机会走出村子,到外面的世界见识一番,就已经超出意料。
薛石能有大出息,光耀门楣,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也无妨。
这世上,到底还是普通人占了大多数。
一百个里面,至少九十五个都是普通人,所以平凡是正常的,不平凡就是意外惊喜。
相比之下,朱成州可就没有薛顺的平常心了。
他自然也查出来,薛石确实去松风书院蒙学班读书了,只是,薛石到底怎么进的松风学院,他查不出来!
朱成州愈发觉得薛顺是早有预谋,不然怎么会要从朱家搬出去?
只是随着三月份越来越近,他既忙着贡品的事,又忙着想办法保住朱家的皇商之位,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到薛家这头上来,只能先把这事撇在一边。
这些事,
薛双双自然都知道。
只是陈秋娘以为薛双双不知道家里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倒向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