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达也没想到薛双双会反过来告刘俊杰。
他一开始以为,薛双双最多就是当众洗刷自己的罪名。
现在事情的发展,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荣达问薛双双道:“你状告长安伯府世子刘俊杰污告污蔑,刘余庆伪造文书,污蔑于你,可有证据?”
先把这两件事弄清楚,至于最后那条,刘余庆没有按时送货需要赔偿的问题,只要前两条弄清楚,怎么判定自然就分明了。
薛双双道:“回大人的话,民妇有证据。”
刘俊杰的心直往下沉,眼里神色难辨。
薛双双冲着他呲牙一笑,然后才转过脸,对李荣达正色道:“大人,刘世子只凭了一张刘余庆伪造的文书,就说民妇倒卖军需,把民妇告上刑部,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刘俊杰冷笑:“你说那文书是刘余庆伪造的,就是刘余庆伪造的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这是把薛双双刚才的质问,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薛双双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说:“因为,真的在我这里呀!”
此言一出,众人目瞪口呆,刑部大堂陷入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薛双双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代表,她和永宁候府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否则筹备军需这么重要的事情,整个大顺朝的人口千千万万,永宁候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小妇人来解决?
一向难以接近的永宁候府,忽然间有了突破口,这消息,简直是震撼性的。
不止是刘俊杰,就连李荣达这个刑部尚书,都坐不住了。
他“蹭”一下从上首的座位上站起来,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这才又坐了回去,然而语气难掩震惊,带着几分迫切的问薛双双:“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手里确实有北疆军给的文书?”
说到这里,李荣达稍稍冷静下来,又提醒道:“此事事关重大,可不是能乱说的。”
“你若是为了脱罪,满口胡言,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这就是在警告薛双双,哪怕有永宁候府和顾家一起为她说情,但是如果,她在这件事上造谣,便是永宁候府和顾家也保不了她,让她明白后果。
薛双双正色道:“大人,民妇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北疆军何等神武
,永宁候更是大顺朝的战神,民妇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澉用借用北疆军的名声胡言乱语,为自己开脱。”
“民妇手里,确有北疆来的文书,千真万确。”
李荣达沉声道:“把文书呈上来,本官过目!”
苍鹰早得了命令等候在外,闻言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刑部的吏员,呈到李荣达面前。
这个盒子里装的, 不仅有一封北疆委托薛双双筹备军需物资的文书,更有兵部签发的,让北疆自行找人筹备军需的公文。
两个公文上,全都盖了印签,而第一份委托文书上,除了北疆军那边的印签,上面还盖了一个永宁候的私印,这绝对假不了了!
李尚书看到这里,都来不信震惊,一拍惊堂木,对着下方的刘余庆喝道:“大胆刘余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北疆的文书,污蔑他人!”
刘余庆还没从薛双双拿出真文书的打击中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失了神,瘫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薛双双手里,怎么会有北疆军给的文书!”
此时,被李荣达一声大喝惊醒过来,几乎是下意的大叫起来:“这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薛
双双一介妇人,连永宁候府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盖了永宁候私印的文书?”
“这是假的,这是薛双双伪造的!”
“对,这才是薛双双的伪造的文书,她为了倒卖军需,牟取暴利,特意伪造的!”
“大人,大人,你不要被她骗了!”
刘余庆心神大乱,语无伦次,一股绝望的恐惧,从心底漫延开来,让他如坠冰窖。
如果薛双双说的是真的,如果薛双双手里确实有北疆军给的文书,那么,他伪造文书的罪名,就完全落实,就算刘俊杰想保他,永宁候府也不会放过他!
李荣达喝道:“住口!”
“公堂之上,岂容你咆哮!”
“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官打你板子!”
刘余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打板子的事,他命都要没了。
刘余庆连连磕头:“大人, 你要给小人做主,小人是冤枉的!是薛双双,是薛双双她故意陷害小人,自己有真的文书却不拿出来,让小的误会她的目的, 拿出假文书来,她就是故意的!”
李荣达看着不打自招的刘余庆忍无可忍,拿起一根弄签丢下去,喝道:“刘余庆咆哮公堂,屡教不
改,罪加一等,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刘余庆整个都还是懵的,就被刑部的差役上前拖了下去。
等快拖出刑部大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大人饶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边上的差役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