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哭一场,就像陆大牛走了后,孙湘陪着她哭泣一样。
所以姜渔只是拍拍孙湘的背,轻轻的给她顺着气,没有再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好半晌后,孙湘整个人已经哭到哽咽了,她靠在姜渔肩头,任由泪水打湿她的衣衫,啜泣的说着:“小渔你知道吗?前两日我做了个梦,在那个梦里全都是血,梦到你哥哥身上中箭,在临死前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那日梦醒来,孙湘本就是哭着惊醒的。
虽然知道这是个梦,但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好的预兆,让她心头跟着跳了一跳,也让她惴惴不安担心姜国柱的安危,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这种情绪一直维持了两日,好不容易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去,哪知三天后,也就是今天,梦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变成了真!
她的丈夫……果然不在了!
想到这,孙湘心中更痛更难过。
姜渔真怕她哭着哭着就晕过去,而且这样悲伤的情绪对身体不好,对她肚里的孩子更是不好。
没办法,姜渔只能红着眼眶说了句:“嫂嫂,你别这样,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好歹也要为肚里的孩子着想,你要是悲伤过度,孩子也会跟着难过的……”
所有当了母亲的 人,都会以自己的孩子为先。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十月怀胎才能成功诞下的孩子啊。
孙湘自然也不例外。
在听到姜渔的话时,她倒是止住了哭泣,强忍着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是是是,我该为肚里的孩子想想,他已经没有爹爹了,不能在让他没有娘亲。”
哭着抹眼泪,孙湘强撑着站起来。
姜父自从送姜母进屋休息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尽管他不露面,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作为父亲的姜铁直,心中的悲戚和难过,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少。
姜渔只能扶着孙湘回了她的屋子,待将她安顿下来后,姜渔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默默的发着呆。
即便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却没有人有心思做饭,全都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或悲伤哭泣,或像姜渔这般,默默的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状态,一直从白天持续到了晚上。
夜已深,窗外是一片漆黑。屋内没有人点油灯,因此两眼一抹黑,什么东西都
看不见。
还是姜渔叹了一口气,摸着黑从屋子里出去,点了灯,生了火,做了一顿好饭好菜。
饭菜全都端上了桌,她先去爹娘房间里喊,但里头传来的,只有姜铁直闷闷的声音:“闺女,爹不饿,你娘也不饿,你吃吧!”
姜渔没说话,又跑去孙湘屋里喊。
得到的回应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不饿,都是让她自己吃,诸如此类的答复……
这一刻,姜渔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头顶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斧子就狠狠劈在了院中的横梁上!
巨大的力道撞击而去,整个屋子都晃了一晃。
这一下姜铁直也坐不住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立刻从屋里头冲了出来,连连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孙湘也披着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是姜渔将横梁给狠狠劈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她分外不解的问道:“小渔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竟然劈横梁去?这要是把屋子给弄塌了,可怎么是好?”
姜渔没说话,只抬头,用那种平静如水的目光看向了姜铁直,问道:“爹,我娘呢?把我娘叫出来。”
“闺女,你娘她
身子不舒服,正在屋里歇息呢!”
姜铁直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实在是今天晚上的姜渔太反常了,在这样的情景之中,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饭,接着一个个去喊他们吃饭。
前提是,也得吃得下去啊……
姜渔却没理他,只依旧执拗的说道:“把娘喊出来。”
姜铁直愣了愣,有些犹豫。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姜母已经掀开帘子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问道:“女儿啊,怎么了?”
实在是刚刚姜渔用斧头劈横梁的动静太大,即便她不愿意出来,但还是不放心,得出来看看。
见人都到齐了,姜渔这才微微笑,接着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不咸不淡地说道:“既然都来了,那就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是哥哥,还是大牛哥,人死不能复生,我不希望我们一家人全都倒下,同样,他们也不希望。”
在她说完后,剩下的几人全都沉默了。
有些话就是这样,说起来容易,听起来也很简单,可当自己真正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样的难。
姜母平生最是柔弱,她是第一个哭出声来的,语气之中,甚至还有几分埋怨姜渔……
“闺女啊,你让我怎么吃得下饭啊!看看你哥哥的盔甲,看看那上面的破洞啊!我只要一想到,我的儿在那样险峻的情况下惨死,我这当娘的心里就痛啊!”
孙湘没哭,但是眼眶也红了一圈。
显然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