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几次这样的念头升起时,都被他死死的压制住。
再等等,再等等。
他这么告诫自己,随之看了姜渔许久,缓缓点头:“走吧。”
“多谢!”
姜渔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随后楚遇走在前,她走在后,两人之间隔着五步的距离,远远看去,就像是主子身边跟了个丫鬟。
姜渔是故意保持距离的。
而且这次见到楚遇后,她脑袋里真的很乱很乱……
楚遇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偶然。
那么不是偶然还能是什么呢?
只能说,他是故意跟在她身后的。
所以才能在她迷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出现,然后带着她往正确的路途走。
这么做,他又是为什么呢?
姜渔闹钟,不期然就想到半月前乔二对她说的那句话,他喃喃自语的说,楚遇和陆大牛真的好像好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不知为何,这句话再次蹦进她的脑海中时,搅得她心神难安,心中没来由的就有些慌乱。
如果楚遇真的是陆大牛,她该怎么办?
可如果楚遇不是陆大牛,他为什么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这么好?
姜渔心中乱急了。
因为思虑过重,前方的楚遇不知道什么时
候停了下来她也没发现,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然后——
砰一下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姜渔捂着脑袋抬起头,却看到了楚遇唇角悄悄扬起的笑容。
这一瞬间清润的笑容,和陆大牛极像。
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姜渔心中蓦然一痛,她魔怔般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注意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这一倒退,脚下就被绊住了。
“啊!”
她一时惊呼出声,就要往后倒去,哪知这时,楚遇闪电般伸出手,将她拉了回来。
由于拉扯的惯性,她狠狠摔进了他怀中。
熟悉的胸膛,陌生的气息,熟悉的拥抱高度,还有那熟悉的心跳声。
姜渔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急急忙忙从他怀中出来,立刻转过身去,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不争气的眼泪。
怀中娇软的身躯突然离开,楚遇怅然若失。
然而一抬头,就看见月色下的姑娘肩膀微微颤动,她背对着他,显然是在哭泣。
那瘦瘦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娇弱无比,分外惹人疼惜。
楚遇心中一阵抽痛,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冲上前去,一把将那隐忍着哭泣声的姑娘给拥入怀中。
姜渔摇头,挣扎着想要离开,
哪知他却越抱越紧,紧到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不能松手,一旦松手,那么这个姑娘,就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姜渔哭声渐渐停止,好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现今在她脸上浮现的,也只剩下漠然和疏离。
“楚王殿下自重。”
六个字,不轻不痒从她口中吐出,只有戒备,疏离,冷漠,还有陌生。
楚遇一震。
姜渔却趁此一把将他推开,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前方走去。
还没有从迷路的地方走出来,但姜渔隐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火光,想来一直走,总能找到人问路的。
至于这位楚王殿下,她可真不敢劳烦大驾。
姜渔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得脊背挺直。
从头到尾,她也没有戳穿他的身份,没有问过他一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可言。
因为从今天起,他是高高在上的楚王殿下,而她,是不入流的市井大夫。
他有妻子,新婚燕尔。她虽孤身一人,但却潇洒自由,了无牵挂。
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有交集。
姜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平日里那双温柔如秋水般的眼眸,转而被坚韧和坚定所取代。
走出这长长一段后,身后的那个紫袍男人
,从此也彻底消失在她的心里。
姜渔擦净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昂首挺胸,坚韧中,隐隐还带着几分威仪。
成功的找到了宫人问路,姜渔顺利回到凤栖宫,和檀木打了个招呼,又拿到了自己的手术刀,然后带着那一堆的赏赐,姜渔出了宫。
檀木一直将她送到宫门口,看着姜渔离开,她颇有几分不舍。
但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化为一句保重。
顺利出宫后,姜渔直奔济世堂而去。
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了,道路两边只有人家家门前的一盏孤寂灯火,月色冷冷清清,姜渔一个人走在静谧的街头,步伐略快,归心似箭。
只不过从宫门口到达集市上,光是靠脚走还得走上好一段路。
虽然京城里的治安不错,但姑娘家家的,走夜路难免有几分害怕。
姜渔握紧了袖中藏着的手术刀,眸光却带着几分冷意。
然而不知道是老天作对还是什么,在她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时,必经之路上竟然有个烂醉如泥的男子睡在麻布袋上,见姜渔从他身边路过时,他还邪笑着伸出手,想要揩一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