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还未全亮。
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整装待发。
一个个带着斗笠站好队形,随时准备出发。
妇人们背上背着个包袱,前头用布挂着襁褓孩童,轻声哄着,一只手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乖巧孩子。
男人们则是把包袱挂在前头,后头背着放食物的背篓。
板车上放着水桶和用具,还有受伤的未痊愈无法行走的村民和腿脚不便的老人。
因为人数比较多,熊宝也下了板车走在最里头,如猫大的虎宝则是被胡禾禾抱在怀里。
时藐藐背着自己的包袱走在最前头。
她脚伤好后,队伍里的人说什么也不让她再拿重物。
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姑娘宠着。
上山下山,全程她也只是带路。
一旦看到她要拿东西,必定会有一群人出现,笑呵呵的将她要拿的东西接过去,尤其是看上去比较重的东西,
队伍里的人都知道时藐藐的力气很大,本事也很大。
可她就是一个小姑娘。
小时候就那么苦。
现在更是为了他们,一路上遭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们把时藐藐当成主心骨,可他们能为这个小姑娘做些什么呢。
他们除了一路依赖她,好像真的什么也没为她做过。
当他们听刘二苟说,时藐藐在路上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带着时君临跑了,只给他留下一句话。
“刘叔,你找个地方先躲好,我们的队伍遇到了危险,我们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时藐藐的声音随风消散,俩兄妹也消失在他的面前。
那双草鞋那时候还好好的。
刘二苟说的话,让十来个大男人感动的抹着泪水。
都想起了她和时君临的那双染血的脚。
原来是她感应到了他们的危险,不顾一切,才会那么及时出现。
若是她没有出现,他们面对比自己还多十倍的流民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他们清晰的记得那天,时藐藐及时救下队伍人的场景。
不像他们一样分寸大乱,乱砍一通。
她出手快准,干净利落,根本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也就从刘二苟说完话的那天起,他们一致的决定,她以后只负责指挥队伍,剩下的一切就交给队伍里的他们。
这个决定很快就让队伍所有人认同。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时藐藐并没有拒绝。
他们没有因为习惯,而选择继续依赖,这自然是好事。
而且自己并不能时时刻刻的照顾到他们。
学些本事在身上是他们必要的。
当然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学到了很多,可他们只是学会了如何觅食,还未学会如何面对人心,如何反击,如何才不敢让别人欺负自己。
接下来的路。
她要教的就是这些。
时藐藐昨天没想完的,醒来的时就有了新的想法。
去往南方的路竟然那么遥远的话。
那她就在漫长的路上训练出一支不一样的队伍,让他们有能力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谁说老人小孩妇人就手无缚鸡之力。
肯吃苦,就没有学不成的事。
别人的话,时藐藐不敢保证,但她身后这支队伍,她很有自信。
将近三百人的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在小路上行走。
他们在小镇休息将近十日,与前面逃荒流民落后了一节。
路上空无一人,但路边皮包骨的尸体成群,吃腐肉的食尸鸟扑腾着翅膀,哇哇大叫。
队伍走的小心翼翼,没有人愿意再出手挖坑为他们收尸,看着他们的惨状吞吞唾沫,别过头望向前方护着队伍往前继续走。
……
一天的时间。
从日出未探头走到马上日落,中间只小歇息了一会。
他们从小镇里到了一个小山村。
村口。
时藐藐缓缓停下转头。
扫过队伍里的每个人。
“小虎叔,你们先去把东西都放在村里后,集合队里全部人到那边田里,我有些话要说。”时藐藐指着村口边不远的干田,正容亢色的说道。
“好。”
时藐藐带着中间的一群孩子朝着田边走。
他们的小宠物也都跟在身后。
他们都挨坐在一起,像是小学生一样乖乖笔直的坐着,等待老师上课。
“你们这群小不点,别这么严肃。”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藐藐姐姐,我还不饿。”一个小男孩摇摇头,眨着天真的眼睛回答道。
“我也是。”
“还有我……”
……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举手,幼嫩的声音起伏,都在说着他们不饿。
可他们的小肚子啊,正和他们抗议。
咕噜咕噜的叫唤着。
一个个捂住自己的小肚子,眼神心虚的闪躲。
时藐藐见他们可爱的小样子,扬起嘴角轻笑。
“你们还在长身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