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清瞪着眼睛,终于想起不久前平南侯指着她要喊打喊杀的那一幕了。她还记得,是忽然出现的裴翎珩救下了自己……这么说自己应该是在摄政王的府上没跑了。
就在钟毓清想着自己以什么方式出声提醒裴翎珩自己已经醒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先一步咕咕咕的叫起来,钟毓清除了自己有些羞耻感,还看到趴在那浅眠的裴翎珩轻微的皱了皱眉头,他睡的浅,听到这些异动自然而然的就被惊醒了。
两人对视了一瞬,钟毓清抢在他之前开口。
“你刚才肚子叫了。”
一脸认真,要不是裴翎珩现在压根不饿都要相信了她的鬼话。
不过这小姑娘撒谎的样子煞是有趣,裴翎珩托着下巴,刚刚醒来的脸上带着慵懒的倦意,声音也是懒洋洋的,“真是失礼了,看来本王要失陪去用膳了,至于钟小姐,就留在这好好休息……”
钟毓清一脸讪笑,提议道:“不如你我同去,也算是我报答你救我脱离险境?”
“你在我府上,吃着我的东西,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报答我?”
这番新奇的思路,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钟毓清只能厚着脸皮承
认,“好吧好吧,我都快要被饿死了,请王爷好人做到底,给口饭吃?”
似乎是因为之前的救命之恩和在平南侯府上明目张胆的维护,钟毓清对眼前的人少了很多敌意,甚至是比之从前多了信赖。
钟毓清想,这个人似乎并么有自己想的那么坏,最起码他不是想害自己。
“那就请钟小姐先把药喝了。”
门外的下人早就端着药碗候在那,听到摄政王的话后,径直进入房间捧着药举在钟毓清的面前,钟毓清瞧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冒出的热气都带着苦丝丝的味道。
“难道是——”
裴翎珩见她皱眉排斥,还以为她不敢轻易入口自己准备的药,一句想要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钟毓清端过药碗,一仰脖,豪情万丈的干了这一碗的药。
“放黄连了不成……这药是要把我苦死吗?”
瞧着她一脸不爽小声抱怨的样子,裴翎珩愣了愣,忽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钟毓清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懂自己被苦成这个样子,他难道是在幸灾乐祸吗?
下人懂事的退下,房间中就剩下他们两人,而看裴翎珩那模样,似乎是有些私密的
话是要同自己讲的,就在钟毓清稍有不安的时候,她听到裴翎珩道。
“怎么,不怕本王在药里下毒吗?”
“当然不怕。”钟毓清从醒来的时候就开始想,倘若裴翎珩真的想要害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救自己,任由自己被平南侯打死不就行了吗,何至于这么麻烦。
退一万步来说,他当真想要自己死,也没必要非要自己死在他的府上吧。
却不想裴翎珩对这个问题格外的执着,他继续逼问着,“为何不怕呢?”
钟毓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裴翎珩,裴翎珩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身体前倾,瞧着像是在不停的在贴近钟毓清。
“王夫人没告诉你吗?做本王的未婚妻,可是各个都没有好下场的。”
“你派人跟踪我?”
王夫人和自己聊天的事情极为隐秘,这裴翎珩是在怎么知道的?
裴翎珩面露轻蔑的笑了笑,“用得着跟踪吗,从她鬼鬼祟祟的拉着你说话开始,我就猜到了她要和你说什么,不过她倒也没有撒谎。”
钟毓清这才发现,说话就说话,可是裴翎珩那张俊俏的脸都快贴到自己面前来了,所
以他看着自己问话的时候,她有种被人气势压迫的窒息感。
“所以你害怕了?想要退了这门亲事是不是?”
裴翎珩长眉入鬓,双眼斜长,那眼睛最出色的是深不见底的眸色,无人知道他真实的想法,钟毓清虽看不清楚,却凭直觉觉得他在失望。
是失望自己的退缩吗?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钟毓清不想因为害怕裴翎珩失望而说谎,她只是很认真解释着,“可我在知道这件事之前,原就打定主意和您退婚。”
裴翎珩心情复杂,他化作蒙面人的时候就听说钟毓清的高谈阔论,此刻便也相信了钟毓清是在说实话,但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哦?”
钟毓清好好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这般年轻却又大权在握,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到他的身边来。
显然,对方是在等她的一个解释。
“在平南侯府的事情您也看到了,我父亲虽然是平南侯,可大家都知道,那只是一个空有其名的虚位,可就是在平南侯府的后院,我的日子都过的这么艰难。”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说完还自顾自的笑了笑,
毫不留情的嘲讽自己,“真是失败。”
裴翎珩觉得心里似乎在轻轻的泛着疼,不由得出声道:“何必妄自菲薄,你既嫁给我,我自会护你周全,必然不会让你像今日这般……”
“让别人护着,算什么本事。”钟毓清打断了裴翎珩的话,“您今日救我,我心怀感激,可若每一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