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灵自然是犟脾气,擎等着大夫人和钟父回心转意,能把她从柴房里放出去。
毕竟她堂堂钟家的小姐,千金之躯,被人捧惯了,让她在柴房里用饭,这是没可能的。
“什么声音?”
她皱着眉头,一脸怒气地冲到柴房的门口,投过缝隙往外面看。
柴房的门幸好也比较透风,外面几个人抬着红木大箱子,鱼贯而入的场景,让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们在干什么?”
她紧紧攥着拳头,眼神里透着恨意,恨不得现在立马冲出去,将外面的队伍痛打一顿。
“小姐,外面这些人在往大小姐的房里搬嫁妆呢。”
旁边的小丫头眸子里带着暗暗的笑意,她往日里被钟婉灵欺压的厉害,如今看着钟婉灵落魄,就算她也跟着受连累,也还是觉得痛快无比。
“听闻,老夫人这一回可是下了血本了,快将整个侯府的银子都给大小姐陪嫁出去了。”
小丫头知道钟婉灵最在意什么,所以故意往她的痛处戳。
果然,钟婉灵听到嫁妆两个字,眼睛就瞪得铜铃一般,里面充血,红的吓人。
“这怎么可能,侯府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银子。”
她一
脸不敢置信,后退两步,差点倒在地上,双手如鹰爪一般,紧紧扣在小丫头的肩膀上,长长的指甲投过布料掐进小丫头的皮肉里。
小丫头一阵吃痛,但是面目表情十分淡定,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一般,她已经习惯了,对于这种疼痛,已经有些麻木了。
“小姐可知道,这几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小丫头故意火上浇油。
“那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我听松鹤堂里的姑姑们说的,她们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珠宝,那真是闪瞎了人的眼睛,老太太可是把全部的家当都拿出来了。”
想起来大夫人为自己准备的那点微薄的嫁妆,钟婉灵更是嫉妒地眼睛都红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也是钟家的女儿,祖母肯定会公平公正,分成两份,那个小贱人有的,我也会有的。”
小丫头冷哼一声,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松鹤堂的姑姑们说了,老夫人已经将装不下的珠宝折成了现银,以大小姐的名义存在钱庄里,也是送给大小姐的嫁妆,只要是大小姐需要用,随时都可以去取出来。”
钟婉灵一脸震惊,
“那我呢,她们不管我了么……”
小丫头眉眼间都是嘲讽,“小姐,如今你已经得罪了王爷,若是没有大夫人保着,这条命说不定都已经没了,如今小姐还想着嫁妆呢?”
“这府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给大小姐的了,二小姐啊,您现在已经是府上可有可无的人了,您现在还想着和大小姐斗,您拿什么和大小姐比,大小姐如今已经是准王妃了,可二小姐如今还在柴房里,说不定哪一天大小姐不高兴了,想要了二小姐的命,二小姐都无力反抗。”
钟婉灵后退两步,无力地瘫坐在简陋的木板上,这是给她搭出来的床板,不说有多硬,像她这种千金之躯会不会觉得硌得慌。
就是坐在上面,都要好好考虑一下。
因为上面已经长毛了,散发出一阵恶心的味道,和她平日里散发着熏香的暖房肯定是没得比。
“所以,她们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她自嘲地笑了笑,“亏得我还把自己当回事,使这种可笑的苦肉计,在她们看来,应该正中下怀,应该恨不得我马上死了才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出来一串眼泪,“我就是个
笑话!”
她疯够了,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若是她一直这么闹下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只会是钟毓清。
而且,她这么闹下去,不仅不会有人可怜她,她想要报仇也是不可能的。
裴翎珩说不定还会杀了她!
一想到死,她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赶紧站起身,在偌大的小柴房里来回踱步,走了一阵,才转身看向旁边的小丫头,“你去把我娘还有我爹叫过来,就说我有话同他们说。”
小丫头转了转眼眸,点点头,正准备出去叫人。
“等等,把饭菜拿过来,还有药都给我端过来,我马上就吃。”
钟婉灵目光带着寒意,她眯眯眸子,机械地将手里的馒头吃下去,一口接着一口,好像手里的不是馒头,而是钟毓清的命。
小丫头打了一个冷颤,那种昔日的恐惧又席卷了全身。
小丫头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夫人的院子。
“怎么,灵儿还是不愿意吃饭吗?”
大夫人眼眸都是灰色的,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小丫头连忙摇摇头,“不是的,夫人,小姐已经知错了,方便将夫人送过去的饭菜都
吃干净了,还让奴婢过来请夫人过去一趟,说是想要给夫人认错。”
大夫人喜出望外,连忙从蒲团上起身,将手里的佛珠捻了一遍,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灵儿受苦了,赶紧带我过去看看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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