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已经急坏了,在茅厕里找了好几圈,就是没看见永夏的身影,这更加坐实了她方才心中的想法,觉得永夏一定是去寻短见了。
若是主子没了,她这个做下人的,怎么可能独活,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时,迎头撞上了永夏。
“县主。”
阿宝连忙后退两步,此刻就算是永夏打她一朵,她都是甘之如饴的。
“您去哪里了,阿宝找不到你,可急坏了。”
永夏目光毫无焦距,看着东方,“阿宝,我们回家吧。”
“回家?”阿宝愣了一下,以为永夏说得是钟毓清为她购置的小院子,连忙道,“县主,天色确实晚了,我们回家吧。”
“不是的,那个不是家,永州才是我们的家。”
永夏一边呢喃着,一边往前走,“永州的花应该都开了,漫山遍野,多好看啊,而且,我们还可以在大草原上骑马围猎,完全就不像这里,这里到处都是人,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她们笑里藏刀,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所以,阿宝,带我回家吧,我想父亲母亲了,我要去看看她们,就算是死,我也要同她们死在一起。”
阿宝听着有些不对劲,
听到她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连忙跪下来,“县主,是不是阿宝哪里做的不够好,惹得您不高兴了?”
将军和夫人都已经没了,永州哪里还是家?
后面这句话,在阿宝的心里,也在永夏的心里,但是主仆二人极有默契地都没有说出口。
“阿宝,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永州?”
永夏一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边随口问道。
“自然是喜欢永州的,”阿宝信口回答,“永州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笑脸,而且都是发自内心的笑,不像这边的人,看起来好吓人。”
听到阿宝的话,永夏顿住脚步,“阿宝,你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了。”
阿宝更是吓得不轻,“县主,阿宝该死,阿宝不应该说这种话,县主在哪里,阿宝便在哪里,永州就算是天上人间,若是没有县主,阿宝也不想去。”
“阿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永夏叹了一口气,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永夏以前对阿宝怎么暴躁,如今说出来的话也是格外中听。
“阿宝,你的父母都还在永州等着你,本来我让你来京都,就是背井离乡,现在,本县主命令你,往后都不用跟在
本县主身后伺候了,给你三百两银子,你回到父母身边吧。”
“县主,若是阿宝哪里做的不好,您尽管同阿宝说出来,阿宝一定会改的,就是请您一定不要赶走阿宝。”
永夏摇摇头,“阿宝,不要叫我县主了,如今我连自己都管不了了,怎么还能顾得上你?你走吧,不要同我一起受连累。”
“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阿宝睁着大眼睛,面颊上还挂着泪珠,看起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阿爹阿娘都是受过将军恩惠,让她务必一辈子效忠县主,若是让阿爹阿娘知道她背着县主回乡,肯定会打死她的。
“县主,阿宝?”
兰溪正打算回宫见太后,就看到这主仆两个在这里上演着一场离别大戏,不由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一脸无奈地看着永夏。
从这两日的相处看下来,虽说永夏没什么头脑,而且性子又比较着急,但是本性不坏,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每次遇到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自己的侍女一半,但是就是语气不太好,就算做了好事,也让人不承她的人情。
所以,看着眼前上演的苦情大戏,她大概也能猜到,永夏现在
想要干什么。
见到兰溪,永夏便没有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看我们主仆的笑话?”
兰溪本来想同永夏说一下,让她不要太担心了,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严重,没想到她上来就是一顿吼,她有心直接掉头就走,但是想一想,还是留下来,看着永夏,叹了一口气。
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就不同这个小孩子计较了。
“我来看县主什么笑话?县主如今风光无限,刚刚做了摄政王的义妹,应该人逢喜事精神爽。”
永夏冷哼一声,“够了,兰溪,你不要再嘲讽挖苦我了,有什么话,你赶快说,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同阿宝没有关系,让她走,我留下。”
阿宝听得一头雾水,“县主,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让我先走,我不走,我要留在县主身边。”
“县主,您多虑了,你们两个都不需要留下来,都累了一天了,县主还是放宽心,好生回去歇着吧。”
这下子轮到永夏不明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那是自然!”
兰溪点点头。
永夏索性摊牌了,“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不是想要把我推出去背锅,你们到底打
得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若是关我就赶快点,不要给我什么希望。”
兰溪眯着眼睛,似乎在想永夏是从哪里听到了太后想要将她交出去的消息。
“放心吧,县主,钟小姐说了,并没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