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灵扯扯身上的衣裳,感觉心底升腾起一股燥热,看什么都不顺眼。
“行了,碍眼的东西,赶紧滚远点。”
小桃强忍住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在众人同情的视线下,低着头,一溜烟走了。
过了一会儿,钟婉灵觉得喉头有些渴了,便喊了一句。
“小桃。”
结果没人答应,她心中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整个白家的下人都死绝了吗,你们一个个来这里是吃饭的?白家每个月给你们付月钱,感情是将你们请过来供着的,一个个和姑奶奶似的,本姑娘说话还不好使了?”
众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被当成出气筒。
钟婉灵听见没有人吱声,更加生气,“怎么了,这是,平日里一个个小嘴不是都挺能说的,怎么现在变成哑巴了?”
“去,本姑娘渴了,去给本姑娘倒水喝。”
下人哪里敢不听,赶紧一溜小跑,端来清茶。
钟婉灵喝了一口,便直接将茶碗摔在地上,茶叶溅在小丫头的脸边,小丫头吓得一声不吭,静静地等着疾风暴雨。
“你这个臭丫头,平日里白家是怎么教你的,连倒杯茶都不会
,你是不是想要烫死我啊?”
小丫头吓得魂不附体,在白家,虽然平日里白梦秋也因为白夫人娇生惯养,娇纵跋扈了些,但是同钟婉灵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这么难伺候的主子。
钟婉灵甩甩头发,“你是猪吗,本姑娘说茶水烫,你不会再去拿?”
“小的这就去。”
小丫头忍着心里的畏惧,脚步匆匆,端来新的茶水。
“凉了。”
钟婉灵照旧是将茶碗一扔,碎了一地。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本姑娘才刚刚小产,不能碰凉的东西,这点小事也需要本姑娘来提醒你,你是不是找打?”
她越说越生气,最后语调上扬,眼角眉梢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你们还等什么,将这个臭丫头拖下去,狠狠地打。”
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上前的。
钟婉灵越发生气,“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是不是我去告诉侯爷,你们才能听我的话呢?”
几个家丁面露难色,挪着步子往前,将瘫坐在地上的小丫头拖起来。
听着肉体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钟婉灵心情舒畅了一些,倚着靠
背,淡淡开口,“若是你们胆敢放水,怜香惜玉的话,本姑娘便让你们几个替她受罚。”
几个家丁不敢不听话,只能一个个闭着眼睛打,众人只能听见小丫头凄惨的叫声,一个个胆战心惊。
这几日,钟婉灵越发过分,动辄打人骂人,摔东西,众人敢怒不敢言,几天下来,积攒了不少民怨。
白家的后花园。
几个小丫头挤在一处,叽叽喳喳地倒苦水。
玫儿是最小的,所以心比较大,直接把这两日的不满说出来。
“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是从偏门抬进来的夫人,凭什么这么使唤我们啊!”
秀儿赶紧止住她,眼风一扫,“玫儿,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这里毕竟人多眼杂的,还是小心点说话。”
“不过是烂命一条,谁想要便直接拿了去,也省了我许多灾难。”
玫儿脖子一梗,明显是已经忍到极点了。
众人闻言,叹了一口气。
亭儿也开始道,“秀儿姐,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过得都是什么日子,那个小夫人,哪里把我们当成是人看待了,动辄打骂我们,别说我们做错了挨打,就是没做错的时候,也毫不客气,秀儿姐,
我们在这么下去,可就真的出气没有进气多了,你赶紧想想办法,真的还能让小夫人这么将姐妹几个折磨死吗?”
“小夫人她,为何会这样?”
秀儿一脸不解,“刚刚入府的时候,小夫人不是知书达礼,性子温和得很,怎么才刚刚这么几天,就成了这种专制跋扈的人?”
“秀儿姐,那都是她装出来的。”玫儿一脸愤慨,两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
亭儿也跟着道,“玫儿这次说得对,秀儿姐,前几日,玫儿送茶水,一会儿嫌弃烫了,一会儿嫌弃凉了,就因为区区茶水,她竟然命人将玫儿拖出去打了十大板子,玫儿这两日晚上睡觉都疼得睡不安稳呢。”
秀儿知道亭儿向来稳重,绝对不会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玫儿的伤怎么样了?”
玫儿闻言,眼泪便扑簌簌掉下来,“秀儿姐,你差点就见不到玫儿了,玫儿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你们赶紧将玫儿送去我那里,我那里还有上次大夫人赏赐的金疮药,我给玫儿上了药,能好的快一些。”
“不去了,万一一会儿叫人,发现我们都不
在,不知道回去之后还会有怎样的惩罚呢。”
玫儿擦干净眼泪,“秀儿姐,你离大夫人近,平时多替我们说两句话,若是幸运的话,可能大夫人哪天想起来了,还能把我们都从苦海里面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