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努力半晌,终究是徒劳。
自从进了府,裴翎珩的手便一直紧紧握着钟毓清,半刻也没有松开过,两个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大夫人强忍着心里的恨意,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要把这当家钟毓清人的面子做足了。
“看到清儿能够过的好,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能安稳了。”
这话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钟毓清并没有心情陪着大夫人做戏,只当没听见她的话,转头笑嘻嘻地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拿给祖母,“祖母,你看看这是清儿亲手为你制作的药囊,上一个就扔掉吧,时间很久了,药效也不大好了,这里面清儿又加了一些新的东西,祖母如今便带着这个睡觉,肯定晚上能睡一个好觉。”
大夫人见她被无视了,脸上火辣辣的,她做了钟家这么久的后院掌权人,如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心里自然恼怒,只不过碍着王爷还在这里,敢怒不敢言。
眼看着到了饭点,钟父上朝还没回来,祖母便道,“大家先去用饭,不用等人了。”
钟毓清
低头,非常乖巧地扶着祖母。
席间,只见王爷一个劲给钟毓清夹菜,钟毓清一个劲给老夫人夹菜,众人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夫人感觉自己坐在这里,也有些多余。
她便急忙刷自己的存在感,“清儿,如今已经嫁人了,晨昏定省,肯定是不能少的,就算现在不需要,也还是要早些起,咱们钟家的家规,不能忘了,让人笑话。”
“我说这些,可能你也不爱听,不过呢,母亲这也都是为了你好,”大夫人端起来长辈的架子,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在王府,不像以前在家里了,一切都要以夫君为重,不能使性子,凡是多忍让,知道吗?”
见没人搭理她,大夫人清清嗓子,继续道,“清儿,王府肯定规矩繁多,同我们钟家不一样,在王府里待着,可还有不习惯的地方呀?”
钟毓清继续装聋作哑,只当她不存在。
往常,她还能嫁人的时候,碍于她是个长辈,忍一忍她,给她个面子也就罢了。
可是她给脸不要脸,身为长辈,却净做一些让人不耻的事情,一碗水端不平,仗着自己有管家的权力,帮着亲生的女儿
对付自己,这副身子的主人,可没少受磨难。
特别是想起来那一味毒药,她便心里压制不住的火气。
她大人有大量,不想同她计较罢了。
如今她已经嫁作人妇,成为了王妃,论身份,她确实是长辈,但是论地位,她已经是皇室的人了。
再怎么样,也轮不着她一个臣妇来教训她,还当着她的面摆起来长辈的谱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以前是没办法,能忍则忍,现如今,她还理会她那一套,便是自己恶心自己了。
所以,她故意装作听不见。
大夫人还要说什么,钟毓清便直接打断,“祖母,你尝尝这个,这个炖烂了,而且入味,很好吃的。”
见钟毓清这般做法,大夫人拿着筷子的手暗暗用力,幸好筷子比较结实,否则就断开了。
旁边还围着一圈下人,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放,今后再管教下人的时候,哪里还有一点权威?
还没吃两口饭,大夫人便一肚子火气,自己把自己气饱了。
若不是碍于王爷的面子,她早就摔筷子,拍桌子了。
深吸一口气,大夫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夹了一个青菜,放在嘴里慢
慢咀嚼,一边在心里想着怎样让钟毓清得到点教训,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哟,”她提高音量,故意引起众人的注意,众人停下来筷子。
老夫人皱着眉头,眉间隐隐带着一丝怒气,用眼神警告大夫人不要作妖。
大夫人仍旧不知死活,我行我素,张口便是,“倒是我想太多了,清儿如今已经是王妃了,我确实不应该坐在这里用饭的。”
“还请王妃莫要见罪,臣妇也是第一回同王妃用饭,还没有见识,下一回便知道了。”
真是那句话不恶心人,她就不说哪句。
钟毓清冷眼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不出来喜怒。
“臣妇原以为,王妃还是从前那个王妃,知书达礼,尊长爱幼,没想到,这人但凡是换了一个身份,便能够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呢。”
“也是臣妇想多了,像我们这种人,日后恐怕王妃很难再有交集了,王妃理应当是同公主县主一流的人在一处的,像我们这种人,恐怕只会污了王妃的眼。”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钟毓清攀了高枝便忘了自己的娘家人,没有礼貌,不尊敬长辈。
老夫人重重将
筷子摔在桌子上,眉眼间积攒着浓浓的怒气,震的桌子上面的碗筷都在颤抖。
盛怒下,眼底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失落,不舍,清儿如今已经是王妃了,自然不能再同以往一样了。
满堂寂静,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针落可闻。
裴翎珩笑道,“清儿自从嫁到王府,便一直吵着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