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珩颇为意味深长地挑挑眉,“怎么,娘子觉得,为夫还需要补一补?”
钟毓清眼角抽了抽,她好像怎么回都不太合适,连忙找补,“夫君误会了,我只是看夫君最近比较疲惫。”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歧义,她咬咬舌头,愤愤瞪了裴翎珩一眼,这厮明显就是故意的。
裴翎珩好整以暇地挑眉,他家小娘子也着实太有趣了,就算是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觉得是个问题。
“好,娘子果然体贴。”
钱宝儿回了自己的家,江影继续留在府上,随时关注黑衣人的动作。
钟毓清和裴翎珩策马扬鞭,一路南下,第二日便到了江南。
“换一辆马车,找一家旅馆,本王和王妃要沐浴更衣。”
追风在外面应了一声,已经去准备下榻之事了。
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钟毓清这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看看头顶的裴翎珩,还是端端正正地做着,虽说一路没怎么睡,眉眼间却没有黑眼圈,钟毓清暗暗咋舌,这男人的身体果然是铁打的。
脑子逐渐变得清明,又回顾了一番他刚才的话,钟毓清一脸纳闷,一路低调过来的,为何突然要变得高
调了?
“我们要去见什么人?”
“我既然来了,自然应该见见此地的地方官。”
钟毓清更加不解,眉心皱起,“这样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我们一路来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吗?”
一路来小心翼翼,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人发现,提前防备了,怎的到了眼前了,却又大张大合的。
“就是要打草惊蛇,”裴翎珩丹凤眼微微一挑,唇角勾起一抹鬼魅的笑,“他们安于江南久矣,本王的名字只在西北沙场上传的神乎其神,他们并不见得知道,所以,本王要给他们营造一下第一印象,让他们日后回忆起来,记忆更加深刻。”
“你不会是要往自己脸上泼脏水吧?”
她心里一惊,“可是江南数万难民,若是知道了,恐怕不会平静下来,到时候……”
“到时候,就看我的火候把握的如何了,”裴翎珩眼神一沉,“娘子,跟着我这样的赌徒,你可后悔了?”
“后悔个毛线,”钟毓清白他一眼,继续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睡觉,“等到了地方再叫我。”
裴翎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青丝,他心里清楚,这是她表现自己信任的方式。
两人刚刚
沐浴整理好衣裳,门外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进来。”
追风目不斜视,一直盯着脚下的寸土之地,“王爷,仪仗按照何种标准?”
“最高的标准,越盛大越好,本王就是玩昭告整个江南州府,本王已经来了,让他们赶紧出来迎接。”
追风点点头,“是。”
两个时辰后,江南大道,摄政王的仪仗队纵横数里,中间一架比寻常马车大个四五倍的马车,四周悬着碗口大的明珠,单是一个夜明珠便价值连城,偏偏这里还有四颗,看起来非常煞是壮观。
知州的大院。
“大人,王爷已经来了,我们怎么办?”
看着底下已经自乱阵脚的县令,张成民冷冷一笑,“慌什么,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王爷此番进江南,专门用了最豪华的仪仗,那轿子看起来便是价值连城,看来,摄政王也不过如此。”
“大人,那我们……”
张成民面色冷肃,眯着眸子,“继续,这摄政王还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只需要把门面做好就行了,这两天,江南的城门我会加派人手,那些难民只要不到王爷跟前来,我们便可以装作没有发生什么事,大家相安无事,都好
。”
底下县令松了一口气,“大人英明。”
“好了,赶紧下去吧,”张成民甩甩衣袖,“本官也要去见见王爷了。”
知州府门前,张成民早就领着一众家眷在等着了,见仪仗队来了,便翘首以盼,期待着中间的马车到门口。
轰轰烈烈的仪仗走过去,道路两旁的商贩一个个引领相望,道路两旁,跪满了百姓。
百姓中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你们说,王爷来江南到底是不是为了那桩事?”
“别提那件事了,若是让张知府听见,小心你的脑袋,你别忘了,张知府特意交代过的,这件事,就是死也不能开口。”
“可是如今王爷在呢,咱们还怕他?”
“哼,依我看,这王爷恐怕也是同张知府在同一条船上的,只怕是我们说了,不光是没有人管,反而还会落得一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你说说,我们为何非要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干这赔本的买卖?”
“唉,我还以为,天底下真能有个为名请命的好官。”
“你看看王爷今日这排场,我看呐,倒不像是为名请命的样子。”
众人眼神中带着七分期待,还有三分怀疑,一脸惶恐地低着头。
钟
毓清本想挑开帘子看一眼,又觉得对上外面的眼神她实在是受之不起,便歇了心思,一脸无趣。
马车又走了两步,才行到江南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