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正在僵持,听见外面陡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脸上闪过一抹惊诧。
张成民连忙起身看向底下的街道,这明明是江南城郊的龙骧军,能够调动的,只有龙虎兵符。
他脸色十分难看,抬眼看看王振东,“你说今天早上有人给你送了一份大礼,那个人是谁?”
王振东心里早就已经破罐子破摔,冷哼一声,“大人不必知道。”
“你快点说,”张成民眼神紧张,知道王振东此时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只能拿他那一双儿女来威胁,“你不想自己,总得想想你那一双冰雪聪明的儿女吧,本官记得不错的话,再过两日,可就是他们三岁的生辰了。”
果然,此话一出,王振东脸上瞬间有了慌乱,“张大人为人父母官,竟然还要拿无辜孩童来威胁我?”
“你说不说?”
张成民眯着眼睛,见自己的威胁奏效,心里颇为得意。
“张大人知道不知道,还有什么影响吗,这外面的军队,恐怕不会给张大人为祸乡里的机会了吧。”
王振东心里清明,张成民的反应,并不像有了倚仗,反而像是惊慌。
云月楼上下已经围成了铁
桶,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从正门进来,看到倒在桌子上的几个府兵,裴翎珩脸色阴沉,武将都如此,国将危矣。
“把他们几个给我叫醒。”
说完,他便抬脚上了二楼,天字一号房。
三个人在见到裴翎珩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神情竟然格外统一,惊慌,不敢置信。
张成民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臣参见王爷。”
剩下的几个人也赶紧跪下行礼。
“追风,将这几个人统统押入大牢,后日开庭问审,将消息放出去,凡是没有事的老百姓,不拘是谁,都可以旁听。”
追风得了令,便挥挥手,让身后几个龙骧军上场。
做这种事,对他们来说,还真是有些大材小用。
张成民还在试图挣扎,“王爷,王爷,微臣并没有犯错,还请王爷明察。”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整个江南府的老百姓一个满意地交代。”
听到江南府的百姓,张成民瞬间闭上了嘴巴,眼神更是惊恐,他这才明白,王爷真的不是来江南游玩的,他还是轻敌了。
江南府的大牢,暗无天日,最里面的一个,是张成民的。
隔着几
个,便是李家父子,剩下最后一个,是王振东。
地牢里面的守卫早就被裴翎珩换成了龙骧军,此刻,就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想要从牢里带走人,也十分不易。
裴翎珩信步走在地牢里面,身边跟着追风,追风后面,跟着一个女子。
追风一进来,便作出一副要呕吐的模样,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他抬眼瞧瞧王爷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将手放下来,努力适应牢里腌臜的空气。
里面经年腐朽的印记,在大牢的柱子上面,刻得清清楚楚,有粪便味,有血腥气,还有老鼠的吱吱声,在人的脚底下乱窜,他们在这里,比人要活泛得多。
裴翎珩走到最近的王振东的牢里,让龙骧军打开门,正要走进去。
追风连忙往前一步,率先冲进去。看到王振东此时蔫头耷脑地倒在稻草堆上,便立在不远处看着。
见到裴翎珩,王振东并没有多少震惊,在看到裴翎珩身后的女子,眼神中暗流涌动,终于有了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振东第一反应,是自己上当了。
女子并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早上,去王家给王振
东送大礼的琳琅姑娘。
“王老爷放心,琳琅之前说的话,句句属实,琳琅要走了,临走之前,想要把一样东西还给你。”
琳琅将帕子拿出来,里面端端正正地包着一个扳指。
见到扳指,王振东泣不成声,“这是铭泽的,铭泽小时候抓周,抓到了这个,是我们王家的传家之物,从此,我便认定他是我们王家的下一任接班人,没想到……”
裴翎珩见状,便从中退出来。
琳琅见他哭的伤心,便安慰道,“王老爷不必如此伤心,至少,铭泽现在已经平冤昭雪,他也能瞑目了。”
“琳琅姑娘,多谢,若不是你仗义执言,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琳琅摇摇头,“铭泽少爷是今生今世,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也是因为而死,琳琅本身就是罪人,活着的唯一心愿,就是为铭泽报仇!”
两天前,钟毓清便查到王铭泽曾经为了这个琳琅姑娘差点同家里断绝关系。
原因就是王铭泽想要娶琳琅过门,而且不是一个妾室,是以正房夫人的名头抬进门。
王家和盛家,本来是江南府两大巨头,甚至盛家远超过王家。
当时王家已经同盛家
有了婚约,毁约后,盛家本来同王家的生意,也都会断了,王家必然会减少一半的收入,日后在生意上,也会受到很多掣肘。
王铭泽能够为了她做到这一步,琳琅姑娘想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