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回来,浩浩荡荡的百姓守在道路两旁,虽然已经是入夜,整个朱雀大街燃得灯火通明。
看样子,江南的事,早就已经传遍整个京都。
见到裴翎珩车驾,众人便一阵山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迎王爷回京。”
一阵高过一阵,听得人热血澎湃。
钟毓清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看裴翎珩,嘴角咧开,“恭喜王爷,功德圆满,深得民心。”
裴翎珩却是一半高兴,一半担忧,喜的是,百姓终于重新信任官府,忧心的是,天子在位子上会坐的更不安稳。
见裴翎珩忧心,钟毓清抬手抚平他的眉心,“不必担心,如今民心所向,功在社稷,若是他还敢对你动手,这就不太明智了,我相信,皇上应该没有那么蠢。”
他眼睛中映着她惺忪的睡颜,还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微微一笑,“去了一趟江南,你倒是像遭难了一般。”
“唔,所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正是像我这样的。”钟毓清一甩头发,继续倒头就睡。
“你这是不是有些忒不仗义了?”裴翎珩欺身向前,笑意不减。
“百姓明明是恭迎王爷回京,没有说恭迎
王妃回宫,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裴翎珩眨眨眼,“你没听到,我可是听到了。”
钟毓清皱着眉,细细听了一下,果然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山呼,“恭迎王爷王妃回京。”
她眉眼间闪过一抹诧色,正要追问,便被裴翎珩打断,“你别在这里睡着了,还是同我一起吧,百姓都很想见见你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大英雄。”
闻言,钟毓清噗嗤一笑,只能跟着他下了马车。
追风已经送来了一匹马,裴翎珩搂住钟毓清的纤纤细腰,微微用力,便将她抱在怀中,两人同骑一匹马。
“恭迎王爷,王妃回京。”
百姓见两个出来,欢呼声更甚。
裴翎珩点头微笑致意,沿途冲着众人摆摆手,又回了抱拳之礼。
钟毓清坐在他怀里,看着路边的众人,眼神中带着满足。
山河无恙,岁月安好。
刚刚回到王府,裴翎珩便要去宫里觐见,钟毓清连忙拽住他。
“如今夜色已深,明日再去也是一样。”
她眨眨眼,“事关重大,明日上朝之时,朝臣都在,也免得有人连夜做手脚,销毁证据。”
“言之有理。”
随后,两人便准备休息。
外
面突然来了一封帖子,裴翎珩启封后便笑道,“陈世子来信,知道我们回来了,请我们过去吃一杯喜酒。”
“喜酒?”她倒是没听说最近京都里有什么喜事,况且都已经这么晚了,酒席应该也快散场了。
“陈世子弟弟今日成婚,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聚一聚,”裴翎珩笑着走过去,“也好,怕是过两日,便没有时间了。”
他在京都没有多少交好的朋友,一旦交好,都是过命的情义。
安平王府,张灯结彩,虽然已经夜深,四处还是一派喜庆,带着白日里的余温,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声此起彼伏,这里倒完全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见裴翎珩同钟毓清手挽手进来,陈望连忙丢下众人迎过来。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就住在江南了。”
听闻裴翎珩去江南查案,陈望担心了好几日,见裴翎珩毫发无损地回京,一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位就是嫂子吧,”陈望恭敬地冲钟毓清行了一礼,“嫂子好,跟着这个不学好的整天东奔西走,嫂子辛苦了。”
裴翎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贫嘴。
钟毓清嘴角上扬,“你放心,他就算再
怎么东奔西走,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嫂子教导有方,”陈望笑着,压低声音,“嫂子,你这么会管教,能把王爷都吃得死死的,改天去教教我这个新进门的弟妹。”
裴翎珩瞥了他一眼,“陈怀若是知道你这么坑他,可不会饶了你。”
他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钟毓清,声音愈发柔和,“另外,也不是教出来的,实在是夫人魅力无限,令我折服。”
听着这话,陈望扁扁嘴,“王爷还能不能让我这个没家室的人多活两天?”
管家过来叫陈望,陈望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喝着,我这边忙着,就不过去了。”
裴翎珩揶揄,“你这个新郎官的兄弟,还不去帮新郎官好好顶两杯?”
“你放心,我那个兄弟也是同你一样,心里挂念着媳妇,老早就装醉回去洞房了。”
陈望笑着,咧嘴看看钟毓清,“我这个人说话随性惯了,嫂子不介意吧?”
他是从军营回来的,自然比较粗犷一点,没有那么多规矩,有什么说什么。
钟毓清笑着摆摆手,“不碍的,陈世子性情之人,很是令人敬佩。”
“我就知道嫂子不是那种事多的人,”陈
望又是一阵笑,“王爷,你看嫂子都不说什么,咱们可不能秋后算账啊。”
知道裴翎珩护妻,陈望便故意装作一派害怕的模样。
裴翎珩故意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