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神也冷了几分,他也曾经明里暗里提醒过太后,可惜她目光太过于短浅,如今有一个教训也是一件好事。
“左卿可有什么好法子,既能瞒天过海,又能让平南侯一夕倒台?”
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让朝臣和百姓议论,又能给裴翎珩一个教训。
云相略一思忖,低声将自己的谋划讲了一番。
皇上眼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算计,“好,不愧是左相,为朕分忧解难。”
见皇上眼底有些深深的喜色,左相眼眸微微一轮,一个想法上了心头。
“皇上过奖了,”左相闻言,眼底有一抹得意,想到门外还在跪着的慕昭仪,又道,“皇上,慕昭仪身怀六甲,说不定就是大晋江山未来的保障……”
他话点到为止,便不再继续往下说。
如今慕家刚刚倒台,他自然不能落井下石得太过于明显,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动动口舌的功夫,便能够卖给慕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说不定,未来还能给自己铺下一条康庄大道,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皇上闻言,眸子沉了沉,毕竟是枕边人,他本来就打算给慕昭仪一个教
训,并没有想过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左相回去后,皇上便走出御书房的门。
“皇上,”一看到皇上的身影,慕昭仪便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在她白素的宫裙底下,一滩妖娆的红色痕迹歪歪曲曲地从青石板上蔓延开来,犹如一支在寒冬腊月里傲然挺立的腊梅花。
皇上眸子一紧,动作已经快于想法,直接上前一步,将慕昭仪抱起来,冲进御书房。
“宣太医。”
红公公吓得脸色发白,心里暗暗祈祷着,慕昭仪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天子发怒,他这个传话人肯定要受到牵连,他的脑袋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脖子上都还还不好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传太医。”他尖细的声音突破喉咙,破音破出天际。
边上的小太监有些看不明白了,伴君如伴虎,方才还心如磐石的皇上,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出来看慕昭仪了?
搞不明白,他们只能用了平日里吃奶的劲跑到太医院,直接把整个太医院得闲的太医都拉过来了。
皇上脸色憋闷,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
众位太医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皇上
还从来没有允许过任何一位妃子躺过御书房的床榻。
御书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后宫嫔妃进来,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不能乱看,更不敢妄想到床榻上躺着歇一歇。
曾经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子,仗着皇上宠爱,便以头晕为故,想故意在御书房勾引皇上,结果,人离床榻边缘还有步,便被皇上直接砍断了脚。
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肖想御书房的床了。
也不知道如今慕昭仪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够躺在御书房的床上,这若是说出去,足够让整个后宫闹得人仰马翻了。
皇上并非看中了慕昭仪,只不过是看中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如今裴翎珩膝下无子,他虽说有两个小公主,但是还不曾有皇子,慕昭仪这一胎,自从刚刚显露胎相,便有太医诊断出来是个男胎。
若是真能生下来大皇子,他也算是比裴翎珩更高了一头,未来皇位继承,也有了人选。
慕昭仪肚子,至关重要。
“皇上放心,已经保住了。”
一个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用帕子擦着脸上的冷汗。
皇上松了一口气,阴沉地脸
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皇上……”
听见纱帐里传来美人的娇喘声,太医连忙提起来东西,极为顺溜地从御书房退出来。
皇上连忙过去握住慕昭仪的手,“昭仪。”
“皇上,臣妾的孩子,还在不在?”
她方才已经听到了太医的话,才故意问。
“我们的皇儿很好,他仍然在你的肚子里活蹦乱跳呢,百折不挠,很有太祖当年厉兵秣马,历尽千幸万苦创立下大晋的风范。”
听着皇上将她肚子里未曾出世的孩子比作太祖,慕昭仪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她涂满丹蔻的手搭在肚子上,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任性,差点害了肚子里的孩子,希望皇上不要同臣妾计较。”
她算是已经看明白了,皇上眼中,皇权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东西,爱情,亲情,统统都是可以舍弃的。
而且,慕家触了众怒,闹得皇上落了脸面,皇上定然不会再伸手帮慕家。
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罢了,她一定要将孩子平安生出来,扶持他好好长大,再把慕家一点一点拉回来。
将眼中的不甘遮下去,她一
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将自己的脸贴在皇上的手上,“皇上,臣妾已经想明白了,不应该任性,后宫不干朝政的规矩,是臣妾逾越了。”
听她这话,皇上松了一口气,他还在犹豫,若是她开口,应该如何答复,如此正好,解了他的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