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毓清过来,钟家的下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哭着扑过来。
方才凶神恶煞的讨债人见钟毓清过来,脸上堆着笑,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见她并没带一兵一卒,眼神便松懈了,更有甚者,流露出几分不屑。
“祖母呢?”
容嬷嬷连忙回,“老夫人不想见这些人,便在松鹤堂没有出来。”
钟毓清点点头,这种人,确实不配让老夫人看见。
“这些人是……”
她目光跑了一圈,大概能从他们几个人脸上读出来几个字,流氓无赖。
只是不知道,钟家何时同他们这些人有了牵扯?
“王妃,他们说,大夫人已经把钟家的房契地契都抵押给他们了,到了期限,大夫人交不上银子,他们便只能过来将钟府的房子收走。”
容嬷嬷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沉沉的忧虑。
钟毓清上前一步,目光沉重,口气中带着冰冷,仿若是腊月的寒霜,能够将这些人的眼珠子给扎出来一个洞。
“房契地契何在?”
为首的一个不敢放肆,走上前将地契房契交出来,掂量着语气,慢慢开口,“王妃,我们原也不愿闹得这么难看,可是我们既然是
开门做生意的,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兄弟等着养家糊口,自然需要银子,还请王妃谅解一二。”
钟毓清皱着眉头,给容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容嬷嬷会意,连忙凑过去看了看,脸色难看地冲着钟毓清点点头。
“诸位可否同我说一说,陆宝珠都做了什么?”
如今陆宝珠已经休出家门,按理来说,本不该再闹出来这档子事。
“王妃,这事还得从半月前谈起,夫人带着房契地契过来,从我们地下钱庄借了一笔银子,说是半个月便连本带利还回来,否则,钟府的房子便会由钱庄收走。”
钟毓清倒抽一口凉气,她倒是没想到,这个陆宝珠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房契地契拿去抵押银子。
这么一看,她倒是对她有些手软了。
“她欠了多少银子?”
那人面不改色,声音平静,“本钱是五万两,带利息总共加起来是七万两。”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一张借款单子,钟毓清看得仔细,上面的的确确是落的陆宝珠的名字。
七万两,她倒是真敢开口!
她额头隐隐有青筋浮起,若是父亲还在府上,这群人怎么会如此猖狂
,若是王爷没有去西北边疆,这群人又怎么敢应承了陆宝珠的借款!
她明白,如今形式变了,往日钟家的容耀已经荡然无存,剩下来的,不过是老弱妇孺,任人宰割。
钟毓清面色沉了沉,“不知诸位可否宽限两日,你们留下钱庄位置,两日后,王府一定会将陆宝珠欠的银子连本带利,一并奉上。”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字字铿锵。
面前讨债的人似乎被钟毓清的气势吓退了一步,愣了一下,满院北风呼啸而过,众人仿若是冻僵了一般,立在院子里,没有一个动弹。
良久,那为首的人终于开口,“好,王妃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女中豪杰,到底是出手气派,那我便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宽限五日,我相信,王妃肯定会将银子送过来的。”
说完,他目光贪婪地在钟毓清身上上下看了一眼。
察觉到他目光的不规矩,池生站出来,正准备破口大骂,好好训一训这个没长眼的家伙,突然被钟毓清拉住,她蓦地闭上嘴,脸色不甘地看了看钟毓清,往后退了半步,眼神中仍然带着愤恨。
那群人自然没有将池生放在眼里,笑着行了一
礼,“王妃,在下在宝庆钱庄候着您的佳音,告辞。”
众人纷纷跟着为首的那人散了,钟毓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竟然差点摔倒,幸好身边的池生的薛若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了她一把。
“王妃……”
池生躬着眼眶,“您方才为何要答应那群无耻之徒,就应该让江影带着王府的府兵,将那个什么破钱庄以为平定,看他还敢不敢在王妃面前如此嚣张!”
容嬷嬷也心有不甘,她是钟家的家生子,在钟家已经待了六十多年,见证了钟家的巅峰,钟家何时需要这般仰人鼻息了,被一群平日里根本懒得看一眼的人这般欺压,她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钟毓清坐下来,有气无力地开口,“池生,如今王府已经是在风口浪尖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此时起兵,只怕是会给有心之人留下话柄。
闻言,池生终于明白过来,眼底带怨愤,“这大夫人,也实在是不讲道理,贪得无厌,她竟然能把钟家的房契地契交出去,她难不成忘了自己曾经是钟家的人了?”
“罢了,同这种人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从今往后,钟家和陆
宝珠,恩断义绝。”
她说完这些话,便感觉腹中隐隐作痛,顿时脸色一白,一滴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王妃,您没事吧?”
钟毓清撑着摇摇头,手不着痕迹地搭在小腹上,一阵温热传到小腹深处,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