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弄错了地方,”钟毓清嘴角带了一抹笑,“他还在大晋。”
池生见钟毓清脸色轻松,脚下步子也轻快,隐隐猜到了什么,也跟着一乐。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漠城的雪地里艰难地走着,城门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两个人,目光微微眯着。
他便是方才老妇人口中的狼羔子,是西齐大名鼎鼎的三皇子,宇文昭。
西齐王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其中大皇子宇文拓乃皇后所出,年少有为,又被立为太子,剩下的二公主远嫁北秦,是北秦的皇后,这也是为何此番西齐和北秦能够一拍即合,少不了二公主的枕边风。
三皇子宇文昭,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小小年纪,便胸有城府,连大皇子都要忌惮三分。
只因他一心想要登上皇位,这一次同北秦联手,出兵大晋,就是他的主意。
四皇子天生资质聪颖,是一块纯天然的璞玉,只可惜,这块璞玉在赛马的时候,因为那匹他非常宝贝的枣红马受惊,落马成了一个残疾,终生只能活在轮椅上。
五公主还小,脾气火爆,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前一阵子西齐王放
出消息,本是想让五公主去大晋和亲的。
四皇子成了残废,对于西齐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
如此一来,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就只剩下了大皇子和三皇子。
此刻,三皇子身上穿着洁白的大氅,衣袂飘飘,立在城头,正在看着远处的大晋,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连续征战三个多月,在大皇子几次三番地劝说下,西齐王已经对这场仗不抱希望,甚至隐隐有些恼怒,因为耗费了大量的粮草,甚至,到最后,他可能还不得不向大晋低头,
宇文昭已经在西齐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若是十日之内没有办法破解僵局,甘愿放下兵权,卸了将军之衔,从此做一个散漫的王爷。
“三皇子?”
身后的少年顺着宇文昭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两个再寻常不过的小丫头,他敢说,在整个西齐,应该能找出来一半这样的丫头。
宇文昭的眼神里带着与他那个年纪极为不相符的成熟和阴狠,目光闪烁,伸手朝着钟毓清的方向一指,嘴唇掀动,吐出来几个字,“那两个丫头,去查一查。”
“三皇子,那应该只是普通
的民女。”前面一脸不解,他心里明白,三皇子是被军令状所迫,十日之期迫在眉睫,而今,就算是利用了大晋的军中叛徒,让裴翎珩吃了个亏,可是并没有伤到大晋的根本,若是硬碰硬,西齐的胜算并不大。
前些日子,大晋的宫中来了一封信,正是这封信,让宇文昭在西齐王面前立在了军令状。
他总觉得,宇文昭这一次,有些太过于激进了。
见宇文昭没说话,少年接着开口,“听闻,摄政王妃有碧玉羞花的美貌,曾经在大晋的京都里,令京都的一众女子汗颜,方才过去的那两个女子,好似长相都平平无奇,哪一个都担不起碧玉羞花一词。”
见宇文昭并没有反对,少年清清嗓子,接着开口,“况且,听闻,王妃的性子是沉稳大气的,不仅仅是京都里紧紧两三个月便赚的盆满钵满的减肥馆,再加上曾经江南一案,就是因为有她,才拖住了江南的数万难民,让贪官污吏浮出水面,这等人儿怎么可能气质平庸?”
他用了平庸两个字,已经是客气的了。
因为钟毓清和池生两个人从城门出去的时候,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两人都是
将手插在袖笼里,一副乡土气息浓厚,甚至可以说略显猥琐的模样,任谁也无法和京都里高贵冷艳的摄政王妃联系在一起。
“是不是普通的民女,还需要细细查了才知道。”
宇文昭面色不改,他有直觉,底下的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
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走能让裴翎珩弃甲投降的筹码。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眯着眼睛,看着已经越走越远,几乎快要成为茫茫雪地上的小黑点的两人,胸口热血澎拜。
西齐的王位,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能够战胜那深不可测的战神,更是他心里的梦想。
钟毓清同池生马不停蹄地回了大晋边关的小城,居庸城,城门上立着一身铠甲的大晋守卫。
经过一番糊弄,两人终于进了城。
这才发现,尽管同样是边疆的城池,居庸城和漠北城,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
城里的老百姓秩序井然,没有漠北城热热闹闹的集市,这里俨然是一座兵城,好似无论是谁,只要是一声令下,都能拿起来家里趁手的家伙事,直奔战场。
两相比较,若是真的打起来,最终鹿死
谁手,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为了区区帝王的野心,便让这么多无辜百姓陪葬,着实有些过了,所以,裴翎珩便一直没有下令攻城,他是想等着宇文昭自己从漠北城里出来,两方兵马,兵刃相见。
谁知道,宇文昭大概能猜出来裴翎珩心里想的什么,便厚着脸皮龟缩在漠北城里,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