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圆月将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辉。
吹吹打打的声音歇了,前院觥筹交错,众人贺喜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池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娘娘,钱小姐,新郎官要过来了。”
“宝儿,赶紧盖好盖头。”
钟毓清连忙走过去,帮钱宝儿盖好盖头,钱宝儿又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意犹未尽,“来得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都是成人家娘子的人了,还心心念念着吃呢。”
热闹得喧嚣越来越近了,钱宝儿紧张地抓住手里的帕子,差点被糕点噎住了。
“江影,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得好好把握时间啊。”
说话的是追风,平日里没个正形,如今喝了点酒,更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池生羞红了脸,看看一边淡定地钟毓清,“娘娘,咱们还是退出去罢。”
等一会儿肯定是要闹洞房的,钟毓清身怀六甲,就怕有人不长眼睛,再碰着小皇子。
钟毓清点点头,扶着池生的手,正准备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钱宝儿声音颤抖,“姐姐……”
“别害怕,过了今天晚上,你就从大姑娘变成小媳妇了,江影这么体贴,肯定会护
着你的,”钟毓清声音温和。
钱宝儿点点头,“姐姐赶紧避开,这群小兔崽子肯定是没数的,别伤着姐姐。”
钟毓清刚刚出了后门,便听见众人一窝蜂围上来,将江影推进洞房。
钟毓清生怕这群人出了什么乱子,看看旁边的池生,低声道,“你去同追风说说,叫他收敛一些。”
池生红了脸,“娘娘,追风才不会听我的,更何况,如今他都已经醉成狗了,连人话都听不进去了,我去,更没有用处。”
“你去试试。”
钟毓清抬眼,艳红的烛火照着池生的侧脸,将小丫头的脸颊染得通红。
“娘娘……”池生紧紧咬住下唇,脚下有些犹豫。
“快去。”钟毓清自有打算,当然也明白追风同池生那点小九九。
这两日,追风同池生不知怎的,好似谁也没理谁,恐怕是又吵嘴了,如今正好是个合适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让两人冰释前嫌。
池生皱着眉头,抬脚走进去。
追风立在中央,笑得见牙不见眼,“江影,你有福气了,能赢取钱姑娘这样的美人……早生贵子……”
他已经无与伦比了。
众人见有人开头,本来还有些放不开,便也起
哄开了,“早生贵子,江侯爷应该多生几个。”
池生瞧着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直接走过去提溜着他的耳朵,将他从人群中揪出来。
“哎呦,疼疼疼疼疼……”
追风弯着腰,侧着身子,东倒西歪。
到了门外,正准备发怒,抬眼看清是谁,气便消下去了。
“追风!”
“姑奶奶呀,这里人多眼杂,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咱们有什么事出来说。”
追风好说歹说,半托半哄,终于把池生带出去。
擒贼先擒王,等追风走了,众人也闹腾不起来了,直接一窝蜂散了。
江影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迷离地看着钱宝儿。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钱宝儿杏眼瞪圆,拧着眉头。
江影见人都散了,眼神清明了许多,握着钱宝儿的手,在掌心中摩挲,“宝儿,宝儿……”
钱宝儿听着他温声细语地唤她的名字,便软了下来,嘴上不饶人,“你幸亏是已经拜完堂了,不然,本姑娘还不嫁给你了。”
江影翻了个身,直接将钱宝儿张牙舞爪的手握住,抬在头顶上。
钱宝儿知道,若是真较量起来,恐怕十个她也顶不上一个江影,便先服了软。
“你一身的酒气……”
“我才刚刚喝了几杯。”江影眼神清明,“那都是骗他们的,不然他们拉着我不放,我就不能过来找你了。”
说着,他寻着钱宝儿的红唇,轻轻印上去。
“你吃了什么,真甜。”
“江影。”
“叫夫君。”
“夫君。”她含糊不清,醉眼迷离,明明她一滴酒都没沾,如今脑袋却还是昏昏沉沉的,仿似醉了,环着他脖子的双手好象酥麻了似的,软软地松开,晕陶陶的阖上双眼,羞红着脸任他剥去自己的衣衫,浑然忘记了该由她服侍丈夫来宽衣的事了。
众人散了,钟毓清正准备往回走,一回头,便看到裴翎珩立在身后,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她微微一愣,随后便带着笑,“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似乎喜欢听墙角。”
“胡说,”钟毓清连忙否认,“我是等池生回来的。”
“走,我们回家。”
裴翎珩张开大掌,递给她,顺手握住她送过来的小手。
夜风习习,裴翎珩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来,搭在她的身上。
“我不冷。”
她微微抗议。
“穿着。”
显然是没用。
“我想起来咱们两个成亲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