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吉祥,皇上派奴才过来接娘娘去御书房。”
红公公躬身,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钟毓清,生怕她突然变了脸,掏出来一把匕首要了他一条小命。
他眼下还不想死呢。
钟毓清闻言,先是一愣,她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才能靠近裴翎珩呢,想不到这个大傻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倒好,省的她再多费一番功夫。
想到这里,她抿嘴一笑,正准备应了,便听见门外传来尖利的嗓音——
“皇上驾到。”
钟毓清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抬眼往门外看过去,方才还是阳春三月,春风霁月,瞬间便冰冻三尺,令人不寒而栗。
红公公心里一紧,暗自咋舌,皇后娘娘变脸的功夫也真是太快了。
他心下略一犹豫,难不成……皇上反悔了?
钟毓清心里一沉,同红公公的想不谋而合。
转念一想,也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应该都不会将屡次三番想要自己命的人留在身边。
他若是真的打算让自己陪着批奏折,那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不过,他方才让红公公过来请她过去,这又是何意?
难不成,是故意羞辱她?
她眼底带着困惑,恰巧
裴翎珩迈步进来,背光而来,一身玄色衣裳,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给他偏偏增了几分神采。
不知怎的,明明是清冷天人的容貌,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般天下难寻第二个的脸,却悄悄让她心里生出来几分杀气。
她皱着眉头,努力想去寻找这股杀气的来源,可是还没等她探寻,便已经被胸口的一股杀气掠夺了头脑,满脑子都是杀了这个男人。
“皇上?”
红公公退到身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朕亲自迎接皇后过去。”
整个凤仪宫众人皆是一愣,明明皇后都已经痛下杀手了,皇上竟然还能如此不计前嫌。
花影却是一愣,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截嫉恨,袖笼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微微发抖。
这个女人,明明她如此待皇上,凭什么还能得到如此宠爱?
她紧紧咬住下唇,目光暧昧地落在裴翎珩身上,只不过是刹那的功夫,稍纵即逝。
再回神时,正好看到裴翎珩牵着钟毓清的手,从她身边越过。
两个人的背影,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书上这句话,用在他们俩身上,应该上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这美玉和仙葩,最后能不能相守到老,还真是难说。
她低头一笑,收敛了视线,在池生纳闷的目光中,低眉顺眼地干着手上的活。
裴翎珩批改奏折,钟毓清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的镇纸,上面还有她的一副杰作。
裴翎珩合上奏折,看过去,嘴角上扬,“清儿画的这是什么?”
“这个……”
钟毓清眼角透着清冷的光,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裴翎珩却似乎毫无察觉一般,硬是热脸贴冷屁股。
“这是孩子,这个父亲,这个是母亲。”
钟毓清指着画面上模糊的一团,解释得极为认真。
“啧啧啧,清儿当真是才华横溢。”
裴翎珩说的有些违心。
“皇上,”钟毓清面上带着恬淡的笑意,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听下人说,从前,我同你极好?”
“正是,”裴翎珩本来就打算同她回忆过往,看了看桌案上堆的老高的奏折,站起身,“走,朕带你出去走走。”
“好,”她早就在这里待够了,明明是想杀人,可是一来自己打不过,二来没有趁手的工具,她憋的
心里发慌。
呼吸着外面清冷的空气,她闭上眼睛,终于觉得胸口的烦躁消散了些。
裴翎珩上前,替她罩上大氅,挽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在雪地上,听着脚底下的雪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红公公不远不近地缀着,眼角始终带着一丝担忧。
前方便是荷花池,只是此时,荷花早就已经败落了,只剩下一些残枝落叶仍然浮在冰面上,透着阵阵凄凉。
“这里夏天应该很美吧。”
裴翎珩点点头,“很美,不过我记忆中最美的荷花池,应该是淮河的荷花池。”
他盯着她的双眼,极为认真地开口,“清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在荷花池旁边,就是这样的一座拱桥上,同你手挽着手,一起看烟花。”
钟毓清皱着眉头,“想不起来了。”
她这阵子只要一去想那些事情,头就会像裂开了一般疼。
他方才的三言两语,好似在她的心头上开了一个口子,千丝万缕的情绪从里面涌出来,她有些无所适从,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不管不顾地甩开他的手。
“这里是皇宫,皇上想怀念往事,至少应该让我看到你口中的淮河才是吧。”
红公公看着方
才还好好的钟毓清突然又变得暴躁,连忙走过去,“皇上,娘娘应该是累了,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