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裴翎珩这才开口。
“清儿,我听你的,”他转过身,“等我处理完,便马上回来负荆请罪。”
“哼。”
钟毓清眉眼间闪过一抹不屑,嘴上刚要脱口而出“我可不敢让皇上负荆请罪”,转念一想,还是让他安心去忙政事,便闭上嘴,忍着等脚步远了,才打开门。
池生慢慢挪过去,看了一眼满脸怒色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奴婢看皇上,应该也是有苦衷的。”
钟毓清抿着嘴,忿忿瞪了一眼池生,“他是给你什么好处了,能让你这么替他说话?”
池生连忙闭上嘴,不敢开口了。
“姐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钟毓清连忙寻声看过去。
钱宝儿气势汹汹地跑进来,双手叉腰,一副要找人打一架的姿势,撸起来袖子,义愤填膺,“姐姐,我听说那个小贱人勾搭皇上去了,姐姐你放心,那种货色,皇上若是能看上,绝对是瞎了眼,一边是姐姐这么风华绝代的女人,另一边风流放荡,人尽可夫的女人,皇上是明白人,算得清楚这笔账。”
钟毓清微微一愣,眼眶发酸钱宝儿自己受委屈的时候,还没有生气如斯,
如今换成她,她竟然比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要生气。
“宝儿。”
钱宝儿最见不得别人流眼泪,连忙过去安慰,“姐姐,我想这中间一定是误会,皇上并非那种见色起意之人,若不然,在遇到姐姐之前,也不会被人传成有龙阳之好,姐姐肯定是误会了。”
闻言,钟毓清脸色一沉,方才也是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确实如此。
“言之有理。”
她心情已经平静下来,钱宝儿却气不过,“姐姐,这个女人如此放荡,也实属是丟女人的脸,咱们还能任由着她骑在头上放肆不成,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便得好好教训教训她才行,让她看清楚了,这里是京都,不是她的西域!”
她雄赳赳气昂昂,抬脚准备走,钟毓清连忙拉住,“别去。”
“姐姐,你心软我知道,可是这种人,可不值得姐姐如此……”
“我并非是为了她,”钟毓清擦干眼泪,“狗咬我一口,我可不能咬狗一口,我同她,并非一种人,若是我同她闹,那不过是让别人看笑话罢了,她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钱宝儿一愣,看向钟毓清的眼神充满敬意。
方才,她只
顾着去找人算账,浑然忘却了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让钟毓清放在眼里,若是她真去闹了,便更让人拿住话柄,觉得新来的这个喻季成了皇上的新欢。
“姐姐,那你打算……眼睁睁看着她为非作歹,妖妖媚媚地在皇上身边晃悠?”
单单想到这样的场景,钟毓清便已经有些恼怒了,她深吸一口气,“不能闹,也不能让她继续折腾。”
她微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钱宝儿一喜,这才放心,看来她多虑了,见她恢复平静,她这才开口,“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皇上在门口等着,不知姐姐是否让皇上进来。”
他还等着?
钟毓清眸光一闪,明明方才镇北大将军来了,本以为两个人至少要促膝长谈两个时辰,怎得如此如此之快?
难不成方才他没走?
她唤来池生,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池生回,“皇上方才一直站在这里候着,奴婢听着,好似是给镇北大将军回了一句没空。”
钟毓清心下一动,一股暖意袭上心头,“好,我知道了。”
“娘娘,今儿个外面的天冷得很呢,皇上就穿了一件单衣,红公公拿过来大氅,皇上也不
要,您说,他这是不是惩罚自己呐?”
钟毓清清了清嗓子,“他没犯错的话,为何要惩罚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已经心软了。
“让他进来吧。”
钱宝儿知趣地下去,给两人留下私密空间。
裴翎珩闻言,眉间明显一喜,抬脚迈进来,
他刚一进门,钟毓清便察觉到了一股寒气。
此时,敞口的莲花炉中袅袅婷婷地飘扬着香气,窗口开的旺盛的牡丹摇漾着春色,抖落一派怒放的红,偌大个凤仪宫,染上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清儿,”裴翎珩嗓音沙哑,看着钟毓清的眼神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我知错了,你罚我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憋在心里,我瞧着心疼。”
钟毓清白了他一眼。
“你有什么错?”
“方才我站在外面反思了一会,虽然是喻季自己贴过来的,但是我没有快速反应过来,本应该快速推开她的……”
他面上极为严肃,好似在分析战局。
钟毓清噗嗤一笑,推了一下他。
“你不生气了?”
钟毓清故意板着脸,“生气。”
裴翎珩一慌,更为卖力地解释道:“你听我说,刚开始,我同她说,京都里都是才
俊,江影又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她完全可以另寻良配,她听完便说……”
听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钟毓清嘴角的笑意越来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