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珩走过来,看到面前的睡美人图,心里一阵愧疚,连忙止住宫人的通报,轻手轻脚地走到钟毓清身后,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罩在他的身上。
钟毓清猛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刀削般的俊脸,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他长的有些过分的睫毛,在眼底下投下一抹暗影。
“皇上来了。”
她正要起身,便被裴翎珩抬手压住,“清儿辛苦了,你好生休息,不要起来了。”
“事情都差不多了,只等着明日了。”
裴翎珩眼底一闪,“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清儿,跟着我,实在是让你受苦了。”
他一只大手慢慢挪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前日太医来把脉,说钟毓清身子我太瘦了,应该多吃一些补补身子,免得小皇子先天不足。
“你怀着身孕,本不该让你操办这些。”
“无妨,臣妾反正是闲不住的,而且,皇上忘记了,臣妾同皇上说过,臣妾在那边本来就是一名大夫,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你就会逞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钟毓清俏皮一笑,看着裴翎珩温润如玉的笑容,恍惚中有些失
神,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因为裴翎珩实在太完美了,她在现实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对旁的人,她还从未见过他笑过,唯独对她,才格外温柔。
“娘子,这是被为夫迷住了?”
他笑盈盈地靠近,粉红的唇瓣慢慢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风吹过来,她的心便如被人搅和了一般,荡漾着春水。
罢了,罢了,管他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好好享受比较重要。
如此想着,她便直接勾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裴翎珩眼底笑意加深,手探向她的腰,从她的扣中穿过去……
春寒料峭,此时的凤仪宫中却一派暖意,熏的人都醉了。
翌日,一大早,京都的西郊便横冲直撞地进来了一辆马车。
追风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仿佛是喝了两斤假酒的马车,一脸镇定地立在十步远处,眼底带着一抹肃杀。
那摇摇晃晃的马车终于在距离追风不过一掌距离时停下,还没等里面的人下车,那匹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马便冲着追风打了一个响鼻。
追风没
料到还会有后续,毫无防备,直接被马喷了一脸水。
他本来就阴沉得脸色更是黑的能滴出墨来。
“哈哈哈哈哈哈……”
人还没下来,便听见一阵张狂的笑声从车厢里传出来。
喻离一身夸张的白狐裘,雍容华贵地从马车上下来。
那马车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喻离便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那人的后背上,还将自己的靴子在那人的胳膊上蹭了两下,最后扔下一两银子,朝着追风走过去。
“不好意思,我这匹马不太懂事,恐怕是惊了你了。”
“没事,我还不至于同一个畜牲计较。”
追风一语双关,说得喻离皱了半天眉头,也没有憋出来一个字。
“在下追风,是皇上特意派过来迎接族长的,请问族长来了吗?”
喻离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追风,沉默良久,突然大笑两声,打破空气中的寂静,“你倒是有几分意思。”
说完,他便直接越过追风,上了追风身后的马车,不忘记同追风讲清楚。
“我便是燃族的族长。”
追风好似才刚刚知道,半真半假地行了一礼,“得罪了。”
喻离掸掸身上的狐裘,“不知者无罪
,本王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追风嘴角勾着一抹笑,“燃王,您可坐好了,我写马车同您的一样,都有些不服管教。”
喻离收了眼底的笑,换上一张冷漠地面孔。
长安大道,已经按照钟毓清的意思,清空了场子,一路畅通无阻,转眼间便到了玄武门。
裴翎珩领着文武百官,同钟毓清在门口等候。
追风下车,行了一礼,便退到后面。
喻离从马车上跳下来,先是看了一眼钟毓清,随后又把目光转向裴翎珩,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皇上。”
他直着身子,并没有行礼的意思,直挺挺地站着,眼神带着带着不屑。
裴翎珩眼底闪过一抹不快,随后便道:“燃族族长不远万里而来,朕心甚慰,来者是客,大晋向来是礼仪之邦,最是好客,今日朕要同卿一醉方休。”
喻离挑挑眉,“多谢皇上。”
几个人走进去,花厅里已经准备好了碗筷,擎等着众人上桌。
裴翎珩坐在首位,钟毓清紧紧挨着裴翎珩,在裴翎珩的左手边坐下,喻离是客,便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落座。
“燃王,这里是大晋特有的竹叶青,不知合不合你
口味。”
钟毓清是特意做过功课的,她知道喻季是来自西域,便特意问过西域地方的饮食习惯,所以,今日份菜单,不仅仅有中原的特色美食,还有西域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