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珩从背后拥着她,轻声道,“等以后我们的孩子登基,我们便在海边修建一个小屋,我们天天吃海里的鱼,好不好。”
他最后的好不好说得极轻,带着一丝恳求的,又好似棉花糖在唇齿间不停缱绻。
“不好。”
她连忙拒绝,“不能天天吃鱼,我们要营养均衡一点,可以在旁边开辟一个菜地,种点青菜。”
他哑然失笑,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好,都听你的。”
海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她的发梢隐隐有些湿了。
裴翎珩将外裳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我要把明天的日出送给你。”
“好,”钟毓清依靠着他的肩头,心里甜的发腻。
他盯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俯下身子,用唇封住她的口。
“清儿,这辈子能够遇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说得什么傻话。”
她斜了他一眼,“以后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要再说了。”
“我小时候,我长姐也不许我说。”
钟毓清有些心疼,“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当然。”
两个人就算没有言语,紧紧能听见两个人浅浅的呼吸,便已经足
够。
良久,裴翎珩听见她的呼吸变得轻且均匀,心里一笑,“你若是困了,便睡一会儿,等日出了,我就叫你。”
“我不困,”她连忙睁大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努力证明自己并不困。
裴翎珩唇边溢出宠溺的笑,“我在你身边,不必硬撑着。”
她扯开话题,“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吧。”
“有什么好讲的,”他目光沉了沉。
钟毓清抱着他的胳膊,“夫君,我想了解你。”
“小时候的是,在遇到你之后,我觉得都不重要了,我想这应该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为了遇见你,我必须要先丧失一部分运气。”
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通常都是裴翎珩开口,钟毓清应和一声“嗯”。
没过多亏,裴翎珩便觉得自己肩膀上一沉,回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裴翎珩勾着一抹笑,伸出一只手拖着她的头,将她慢慢地扶到怀里。
钟毓清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满意地睡过去了。
她眉眼淡淡的蹙着,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丝绸般黑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他心湖微微一动,盯着那一方小巧的鼻子下方,樱桃般
轻薄的红唇。
终于将唇覆在上面,用舌尖仔细描摹了一番樱桃红唇的形状。
岁月静好,单单是坐在这里,怀里抱着她,他便已经心满意足。
良久,从海面上跳出来一轮红日,光晕铺满了整个海面,将整个海水都染成了一派傲然的红。
他连忙将她叫醒,“日出了。”
她揉着眼睛,连忙从他怀里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派怒放的红,她还从来没见过红的能够如此惊心动魄。
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是一片桔色的彩河,朝阳仿佛是刚刚沐浴后出来的一般纯粹,天上的云受到了感染,跟着一起红了。
她一脸兴奋地跳起来,像个孩子一般拍着手,一边指着天边的火烧云,一边兴奋地道:“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果真是天下奇观。”
她见过日出,只是那些日出无一例外,都是从陆地上的,带着一派苍凉,哪里比得上海上的日出,大气雄浑,就好像是天上的王母刚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赤珠。
裴翎珩瞧着她兴致勃勃,宠溺地拉着她的手,“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你想什么时候来看,我都陪着。”
“真的?天天来都行?”
她脱口
而出,眼里带着稚气。
“天天来,住在这里都行,”他依着她。
“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哪里能天天来,这种好风景,我可不舍得天天看,会厌的。”
“那你看我会厌烦吗?”
钟毓清连忙摇头,“不会,你是我最爱的人了。”
他耳垂通红,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有这种好景色,你怎不早带我过来?”
“我……”裴翎珩突然语塞,“谁知道你喜欢,早知道,追你的时候,肯定是绑也要把你绑过来。”
红日在她兴奋的眼睛里迅速往上爬,不一会儿,便已经整个跳出水面,如今已经像一个大大的火球,明明水火不相容,这火球却屹立在水上,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坏了,赶紧回去,再不回去,恐怕朝廷里要造反了。”
她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办,见识过了这种鸿观,还是要俯身到红尘中去。
枣红马似乎听见两个人的声音,早就吃饱了草,跑到裴翎珩面前。
裴翎珩照旧是把钟毓清放在前面,一路狂奔,迎着晨风,两人的青丝紧紧交缠在一起。
到了玄武门,江影便急不可耐地冲过来,面色难看地行了一礼。
等进了御书房,江影才怒斥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