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冷冷一笑道:“不管怎样,牛在我们家,我能赶着牛车进城送货,能多收好些衣服洗,你能吗?”
马老太气得胸口起伏,眼角余光看到身旁的苏诺曦,想起她昨晚劝自己的话语,突然道:
“行,你喜欢洗衣服,今后土窑镇的衣服都送给你洗,我不跟你抢。”
说完,马老太再也不搭理赵婆子,弯腰推起板车,用的力气比方才大了一倍不止。
赵婆子:“?”
哎,不对,七弟妹家不是赔了土地,一文不剩了吗?
昨夜,七弟还找里正借了十文钱交入城费,洗衣服的活计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来钱路子,怎么说不洗就不洗了?
难道,被刺激太过,失心疯了?
苏诺曦咬了咬唇,知道奶奶心里不好受,昨晚她劝了好久奶奶一直没松口,还要坚持收衣服洗。
这下,不让奶奶受累的目的达到了,却让奶奶心里窝火,堵了一口气。
苏诺曦眯眼瞅着已经走到前方的牛车,狠狠地剜了赵婆子的背影一眼。
敢欺负我奶奶,有你后悔的时候,哼!
到了土窑镇,苏诺曦才知道,土窑镇原来并不是镇,而是名字就叫“土窑镇”。
这里是一个县城,分南北
两个城门进出,一条河流穿城而过。
两岸居民沿河建房,颇有古色古香的江南古镇韵味,却没有江南的气候条件。
现在这个季节,路上堆满厚厚的积雪,城内几乎见不到绿色的植物。
交了六文进城费,马老太带着苏诺曦直奔收衣服的几户人家,逐一把衣服还了回去,收回银钱两百零九文。
还衣服的时候,很多人家都表示还有不少衣服需要浆洗。
马老太都客气地一一回绝了,理由就是苏诺曦昨晚劝她的那些。
苏诺曦说:“奶,为了洗一文钱一件的衣服,大湖叔要冒着风雪上山打柴。
您和婶子,两个妹妹要没日没夜烧水浆洗,最后还要占用火炕烘干。
就算用洗衣机甩干,全家人还是忙到了后半夜,睡不到两个时辰,又要起身送衣服。
把身体累垮了,买药可不止一文钱,咱们得不偿失啊!”
马老太一家家推拒下来,她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闷闷的心口豁然开朗。
各家脏衣服很多,大冷天的,谁家都不想洗衣服。
镇里的人家也不在乎那一两文钱,马老太不收,给了赵婆子无限机会,收了以往两倍的衣物。
赵婆子心里乐开了花,她
的小儿子关大贵的心却凉了半截。
这冷的天,洗如此多衣服,他和媳妇闺女都别想睡觉了。
这厢,马老太拉着苏诺曦急急道:
“乐欣,你看,奶奶听你的不收衣服浆洗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卖肥皂了?”
在马老太心里,他们的肥皂应该这样卖,找几个高门大户,敲开门,拿出肥皂给管事的详细讲解。
或者,去秀坊或成衣店等,推荐给那里的掌柜等等。
新鲜事物,大家都没有接触过,卖不出去正常,她可以切一小块给人家试用一下,今日可能会没有任何收获。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等这些大户人家的管事发现肥皂的好处,一定会寻机会找他们家买肥皂。
如果有人觉得他们的肥皂太贵,那就降降价,猪油十二文一斤,能做十二至十五块肥皂。
不行,他们就把价格降低一点,二十文一块,他们也有不少赚头。
昨夜她就觉得一两银子一块,委实太贵了,乐欣出生大户,不懂一文钱对于老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乐欣这个傻姑娘把价钱定得这么高,估计卖不出去,到时候她就劝劝乐欣,卖个二十至二十五文,细水长流才是。
然而,苏
诺曦卖肥皂是这样的。
她带着马老太和关大湖,问着路,七拐八绕来到了翠云楼后厨。
找厨房管事要了好几条脏抹布,承诺洗干净了送回来,不收钱。
管事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当即答应下来,收了半盆脏抹布出来。
恨不能让苏诺曦和马老太,把他们厨房的所有的东西都给洗刷了。
看着这么多抹布,苏诺曦心里是一万匹不可言说的马奔腾而过,面上却是笑呵呵地,向厨房要了两桶热水。
管事也不吝啬,当即给关大湖打了水,乐呵呵派个小伙计跟着三人绕到前街。
苏诺曦指挥着关大湖,将车停在翠云楼对面靠墙的位置站定,搬石头抵住车轮直接吆喝起来:
“来来来,瞅一瞅看一看啦,超强去渍的肥皂,浆洗衣服清香怡人,洗手能白净细滑,比皂角更好用,比澡豆去污强……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错过今天要等好几年嘞……”
这里是镇上有钱人最多的街,几乎不会有人高声喧哗。
苏诺曦这一吆喝,很快有不少看稀奇的人,顺着声音围了过来。
苏诺曦拎起抹布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很多人捏起鼻子后退几步,一脸嫌弃。
苏
诺曦唇角微勾,将抹布浸湿,打上肥皂在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