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难测,皇上会不会利用此事责罚王爷?
葛飞虎急得跳脚,王爷不发话,如何启程?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再不出发,安王到来时无人迎接,后果不堪设想。
单十一一咬牙道:“我们先行出发,走!”
葛飞虎一把抓住单十一的肩膀,不赞同道:“王爷没有发话,队伍岂能启程。
咱们是奴才,如此越俎代庖于理不合,十一,三思而后行。”
单十一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云王,红了眼眶道:
“老大,你看王爷此时的状态,他会下令出发吗?咱们不去迎接,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命令是我单十一下的,与老大无关,若出事儿,我单十一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他人。”
葛飞虎用力握紧单十一的手臂:“我是没有担当,负不起责任之人吗?王爷他……”
“老大,照顾好王爷,如果姑娘能及时醒来,你劝王爷快马加鞭立即赶来。
若王爷赶不到,明年兄弟我忌日的时候,烦请哥哥多备两坛好酒。”
单十一甩开葛飞虎的铁钳,艰难地看了一眼单天麟,大手一挥,说走就走。
葛飞虎抬手相拦,终究晚了一步。
迎接安王的队伍在单十一的带领下,绕过各种机关阵
法,以急行军的速度从峡谷往青纺县城急赶。
总算在安王到达前,来到城外十里亭。
“咚咚咚……”
单十一心如擂鼓,时不时看向后方,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云王在安王到达前出现。
咕噜噜……
车轴碾压路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安王的车架越来越近。
单十一绝望仰天闭眼,他一个贴身护卫,说白了,就是一奴才。
他这般身份迎接大皇子,少不了会被挑事儿之人扣一顶大不敬的帽子。
自己丢命是小,王爷的声誉是大,该如何挽回这种必死的局面?
安王的车架在适当位置停稳,单十一带队跪地高呼:
“属下拜见安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迎王爷大驾。”
长兄如父,天启的尊卑等级制度分明,在皇室之中尤为明显。
安王与云王同为王爷,云王却必须下车恭迎长兄到来,这是规矩。
然而,现在云王的影子都不见,安王的队伍一阵骚动,众官员和护卫面面相觑,心中滚过千奇百怪的猜测。
“平生!”
温润如玉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安王一如既往如沐春风般和善道:
“九弟身在何处,是否有要事处理?”
言下之意,云王处理的事情急到,可
以忽略他这个皇上派来的钦差。
不瘟不火的一句话,给云王扣上藐视皇命,无视皇帝的罪名。
前来迎接和陪同安王出行的所有官员,谁不是人精?
混迹官场几十载,每天都在琢磨皇帝的喜好,学习察言观色,岂会听不出安王话中的意思。
果然皇家无父子,嫡亲的兄弟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从此时此刻开始算计了吗?
鱼鳞动乱刚刚平息,边境各国形势不明,皇上的这些儿子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诸位大臣敢怒不敢言,当然,也不乏党派之间,各官员互看不顺眼的明暗交战。
单十一额头一滴冷汗滑落,冷汗早已浸湿后背。
他有时候大脑确实缺根筋,但并不代表他傻。
这般明显的暗示,身后的一众小兵估计都弄明白了。
想起王爷熬得通红的眼睛,毫无血色的面容,仿佛苍老十岁的无神,单十一再次跪地,嘭嘭嘭三个响头道:
“安王息怒,我家王爷连日来关注边境情况操劳过度,如今寒毒发作……”
“咳咳咳……”
话未说完,云王的车厢内,很配合地发出几声咳嗽。
单十一全身汗毛倒竖,三伏天,红火大太阳下,凉意竟然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王爷分明没有出谷,他的专用马车除关姑娘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来之前,单十一百分之百确定,车厢是空的。
那么,从车厢内传出的咳嗽是谁的?听上去确实像极了他们王爷的声音。
不等单十一反应,安王已掀帘而下,错开单十一,亲自走向云王马车。
单十一心下一个咯噔,心脏已经堵在嗓子眼儿,随时可能蹦出来。
他用力吞了吞口水,手脚并用,艰难地站起来,腿脚发虚,几乎飘着来到安王身后。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没有任何立场阻止安王掀开车帘。
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安王伸向车帘的手,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个个不自觉放缓呼吸,生怕错过某个精彩瞬间。
唰……
车帘掀开,云王蜡黄而憔悴的脸印在安王脑海。
单天麟靠在马车侧壁,整个人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易容绝对做不出这般效果。
安王温和无害的笑容一僵,转而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嘘寒问暖道:
“九弟这是怎的了?为何病成这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