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
“连只猫都治不了,你们都是怎么当上御医的?”董玄卿的杯子轻拿轻放。
可那目光冷冰冰的,如同道道利剑,仿佛要挨个扎穿他们。
“治,治!陛下想怎么治,就怎么治!”说话的是贾御医,他还年轻,不想死。
其他御医被这话吓得,偷偷去扯贾御医的衣袖,想让他闭嘴别说了。
可贾御医却无动于衷,还收了袖子。
“陛下的爱猫,臣等自然尽心竭力,但是这病情看着有些棘手……”
他故作镇静,“容臣等回太医院翻阅古籍,商议一下再开个良方。”
董玄卿问:“要多久,会死吗?”
他没养过猫,不知道该怎么照顾。
这小东西软绵绵的,轻易就生病,也不知道它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贾御医可不敢打包票,“臣现在立刻就回去查,病情片刻都耽误不得。”
“臣先告退!”他行礼告退。
“臣告退。”其他御医纷纷学贾御医,接二连三地落跑,然后在宫道追上他。
“贾御医,你可曾治过家禽走兽?”
贾御医提着药箱疾走,“不曾。”也不知道他们这废话问得可不可笑。
治家禽走兽的是兽医,兽医如何能治人,更不可能入宫来当御医。
“不曾?”其他御医急了,“那你敢应下来,治不好是欺君之罪!”
“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啊?”
贾御医甩开那扯住自己的手,“不应下来,猫还没死,我们就全都死了!”
他明明是当了出头鸟,而这些人,躲在后面不出声,跟个死人一样。
现在他们却好意思跑来怪别人,有本事自己去治猫,指望他做什么。
贾御医迈进太医院,立马拉着自己徒弟到一旁去,“你快出宫去,找兽医!”
徒弟懵逼,找啥,找什么兽医。
这些白皎皎都不知道,它睡着了。
半岁的猫,本来就该多吃多睡长身体。
何况在外流落多日,它吃不好睡不好,回来就着凉生病,自然睡得沉了些。
连暴君‘玩’它的爪子,白皎皎都没反应。
董玄卿确认不是死了,也就不动它了。
白皎皎睡了很久很久,突然被东西呛醒,嘴里满是又臭又苦的中药。
还是暴君亲自灌的?
白皎皎看清给自己灌药之人,立马往旁边歪脑袋,哇地吐了个一干二净,还一弓身顺脚把他手里的碗打翻。
[宿主你故意的吧?]
废话,暴君害我,我乖乖受死?
中药汁液全撒董玄卿身上,他脸都黑了。
“陛下您没事吧,这得赶紧换换……”李公公上前扶,宫女去捡滚到一旁的药碗。
本来应该她喂的,可是猫不张嘴,怎么都喂不进去,还差点弄脏了毛发。
董玄卿看得火大,才自己上手喂,结果这猫不识好歹,睁眼就先找死。
白皎皎把药吐干净,顺势往旁边一滚,四爪落地,又麻溜地换了个床睡。
董玄卿正走开去换衣服,没注意它往哪儿钻,回来就瞧不见踪影了。
他回头问:“猫呢?”
刚才白皎皎睡着了,被猫绳绕着不舒服,董玄卿就给它解了下来。
结果现在猫绳还在原处,猫却不在了。
李公公立马带人去找,把太平宫翻了一遍,挨个问,都没人见过。
就连清宁宫那位都问了,李公公回来实话实说:“淑妃娘娘说没见着。”
董玄卿还以为,白皎皎从太平宫逃跑,定是跑回清宁宫躲着去了。
如今找不到,看来淑妃是真不留它了。
董玄卿道:“找不到算了。”
御膳房给它准备了饭,到饭点也没回来,生病不喝药,迟早死在外面。
李公公让宫人们先下去了,“陛下,这只猫有何特别,值得您一再容忍它?”
旁人看,都以为陛下是因为宠淑妃。
可李公公是谁,他长期在陛下跟前做事,比那些妃嫔更懂陛下。
“朕哪里是容忍它,朕不过就想知道,这猫是否真的好运气。”
董玄卿贵为天子,人人羡慕他的好运气。
投生皇家当皇子,小小年纪被立储,登基稳坐皇位,简直是天选之子。
可谁又懂他,一步一步走至今日,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一丝的运气。
猫走了,董玄卿就当它今日没来过。
李公公听懂了,便不再言语……
夜里准备就寝,董玄卿看到自己的龙床上被子里,有一个小小隆起的鼓包。
“寒时。”他只动了动嘴,刹那间就有个黑衣男子破窗而入,“陛下!”
寒时是董玄卿的影卫,也是心腹,平日里都在暗处护卫,不轻易出现。
他用剑挑开被子,直指床上的‘人’。
白皎皎蜷成一圆圈,小小一只,被子被掀起时,它像是受寒般,又蜷了蜷。
“猫?”两人相继愣住了。
怪不得董玄卿感觉不对劲,原来是它。
寒时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