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她崩溃的是,木婉云还一边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她,一边故意提醒,“天朝律法,对造谣生事,搅动民心,有法可依,轻则收监一个月,重则重打五十大板,男子发配充军,女子没入奴籍。”
此话一出,木夫人本就站不稳的身形一阵踉跄,崔瑶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忍不住劝道,“云儿,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点小事…”
“小事?”
木婉云冷嗤一声,目光悠悠转向崔瑶,眼底仍旧冰冷毫无波澜,声音却阴冷无比,“随意编造谎言污蔑金楼,怂恿大家退货,这是小事?!”
她逼问的语气,让崔瑶想反驳,可是看着大家纷纷看过来的目光,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木夫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怒气道,“报,让她报,打板子,充入…我受着…”
木夫人一边说,一边红着眼眶,凄楚无比的看向木婉云,倒像是木婉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若是不知内情的,肯定会觉得是木婉云做错了。
木婉云却全程都没有变化,自始至终,都是冷着一张脸。
但是也有人瞎好心,想做那和事佬,小声试探着,“木夫人兴许也是被人蒙骗,一家人…”
崔瑶立即接过去,“是啊,母亲她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不是也没…”
“是一片好心,还是想借着我母亲身份,逼我承认,继而毁掉金楼,让我的心血付之一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倘若只是我一个人,我或许可以看在以往…”
木婉云话音一收,她没忘记,在她心里,他们已经没有情分了。
木夫人刚刚才松了一些的心,又陡然一紧,一副,似乎突然不认识的样子,红着眼,看向木婉云,嘴里嗫嚅,似乎念念有词一般。
可没人会在意,她是在说什么。
以前的木婉云过于还会在意,可是现在的木婉云,只会觉得恶心。
木婉云依旧冷着脸,“总之,今日,在官府来之前,谁都不许走。”
“凭什么?!”
立即有人站出来反对。
“是啊,我们还有事,凭什么不能离开,你这是绑架?!”
“就是,云儿,你可不能这么糊涂,总不能人家不承认你的东西好,你就不许…”
崔瑶不会放过机会,心里都要乐坏了,以前觉得木婉云挺聪明的,怎么突然这么蠢了?!
木婉云目光轻飘飘从她脸上掠过,也知道自己刚才过激了,其实她本意是不许木夫人几人离开,同时,也需要一些证人。
想了想,她重新纠正,“有事的,可以离开,退货,也可,可是,如果退了,以后凡是金楼,和我名下产业,概不接…”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大声表示不满,崔瑶和木夫人也不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木婉云却只是拔高音量,“而选择留下,等官差把事情查清楚,不仅能获得我金楼发的八折优惠,还能获得每人一根价值十两的银钗。”
什么?!
此话一出,大家再次沸腾了。
来金楼的,除了有钱人家的贵夫人和小姐,就是一些努力攒钱给儿女攒嫁妆的父母和兄长,还有陪着主子来的下人。
有人立即忍不住问,“这位,东家,说的是真的吗?没买,也可以?!”
“可以,只要留下,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可以作证,就可以得到。”
说着,顿了一下,又补充,“我偌大金楼,还不会说谎。”
这话一出,立即就有人举手,“我,我不走了,十两,我一年也赚不了。”
“我也不走,这位小姐,我能给你作证…”
越来越多的人留下,木夫人和崔瑶脸色难堪至极。
木夫人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木婉云,嘴里不停的嘟囔,这不是我的女儿…
她以为她这么说,木婉云就会在意,可是木婉云全程置若罔闻。
直到有人在外头喊了一声,“官府的人人来了…”
木夫人猛地抬头,朝木婉云看去,满脸写满不敢置信。
很快,人证在场,金楼又有满楼的物证随便检验,由官府指定地匠人亲自验证后证实,一切都是木夫人子虚乌有,张口胡诌。
木夫人面儿挂不住,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自己的脸,像是被无数的人用脚踩。
她对官差询问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红着眼颤抖着身子不敢置信看着木婉云,而木婉云却兀自把脸侧向一边,她踉跄的靠在崔瑶身上,颤抖着质问,“你…你不是我的女儿…”
“你也不是我的母亲…”
木婉云接了一句。
木夫人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用手捂着胸口,踉跄着抬起手臂,颤抖着手指向木婉云,“你,你不孝,你…”
一直等着问话的官差看懵了,刚才询问的时候,木婉云一直都对木夫人以那位木夫人来称呼,刚才看到他们互相对彼此说的话,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二人不是巧合,而是同一个木。
按理说,严格按照律法,如果苦主不谅解,或者有要求,的确需要重罚,可若是有亲戚关系,自然是要问过苦主的意见。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