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叫。
犹如当头一棒,将我给彻底唤醒。
我整个人猛然一激灵,从刚才疯狂不受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人本来在床上睡觉做着梦,突然有人过来给了你一大耳刮子,你从床上窜起,满脸懵逼的那种虚无与不真实感。
一时半会儿。
我站立原地,竟然没任何动作。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汗巾豹浑身伤痕、鼻青脸肿,竟然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定山哥,我是你小弟阿豹啊,呜呜……”
“你怎么不记得我了,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
宁定山是我父亲!
汗巾豹果然认识他!
我大口喘着粗气,恢复了理智,转头瞅了一瞅混乱不堪的病房。
黎沫夏美眸瞪得老大,一副惊吓过度的姿态,似乎对连番反转的变化给整懵了。
我丝毫不敢怠慢,抬起了手,猛地拍了一下汗巾豹的劲动脉窦。
汗巾豹顿时松开了抱住我大腿的双手,身躯立马瘫软在地,但嘴里却仍然在大声叫着定山哥。
这家伙的暴力值实在太满了,我赶紧拿了一张破床单,将他给死死绑了起来。
在绑汗巾豹的过程中,他一点也不生气,好像我做什么他都愿意承受,且嘴里还逼逼叨叨地说着话。
“定山哥,我按你的交待去照顾了阿媚,每月给一千五百块,可她不要,说我当马赚来的钱不干净!她一直在城寨等你回来!”
“我早劝过你开香堂立山头了,城寨那些死扑街哪里是你对手?我在安兴还有一百来号小弟,他们都愿意过档来跟你啊,连合、乐丰、九马这些破社团,咱们全都去插旗,他们肯定要吓尿的嘛!”
“对了!金龙古刀我给你找回来了,等下我就带你去拿!最近有几个家伙,老是想来弄刀啊,我要砍死他们。”
“……”
情感、事业、传承。
汗巾豹嘴里讲得全都是一位男人最看重之事。
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状况。
他在说话之时,眼睛不是对着我,而是一直盯着我胸前的那一枚玉佩。
这玉佩是当年父亲临走之前塞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自己身上,刚才打斗的过程中,衣服被扯烂,露了出来。
父亲身上是否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我并不知道。
但毫无疑问,汗巾豹曾见过这玉佩,他把玉佩当成了我父亲。
眼下也不是去理来龙去脉的好时机,我将汗巾豹给绑好之后,嫌他逼逼叨叨实在太烦了。
“喂!阿豹,你话太多了。”
“嫌我话多啊?呐,你安排事让我做喽,我只做事不说话行不行?要不今晚我们去钵兰街饮酒啦,你知道我喝多了就睡,不会吵你的--”
卧槽!
阿豹你小子是没完了?
我一拳将他给干晕了。
赶紧转过身,去给黎沫夏解开捆住手脚的烂床单。
直到此时。
黎沫夏方才反应过来,竟然一把抱住了我,哇一声哭了。
我推了她好几下。
她还是死死地抱着我,哭得我肩上的衣服都湿了。
“大姐,你先放开我啊,三爷和小可还晕着呢。”
听了这话,黎沫夏才抽泣着放开了我,帮着我一起解开绑在三爷和小可身上的烂床单。
我察看了一下他们情况,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们仅仅是被汗巾豹给打晕了。
抬手反复推了几下他们身上的血脉,两人方才悠悠转醒,表情难受无比地揉着脖子。
估计他们刚进病房不久就被汗巾豹给打晕,压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满目苍痍的景象,两人惊得合不拢嘴。
我转头对黎沫夏说:“帮个忙,去叫医生上来,就说病人突然发疯,让他们给汗巾豹上手铐脚铐,然后打上一针镇静剂。”
先保证大家安全,再来谈其他事。
黎沫夏没挪动脚步。
我问:“吓坏了?”
黎沫夏点了点头。
我只得自己转身出门。
黎沫夏见状,撒丫子跑了出去。
“算了,你不在病房,三爷和小可更不安全。”
她离开之后,三爷和小可忙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们听完之后,面面相觑。
小可满脸委屈,鼓起了嘴。
“黎小姐跟他讲话,他满脸笑呵呵顺从无比的样子,我才刚拿起银针,就突然晕过去了,真是气死我了!等下扎针的时候,我一定要扎哭他!”
三爷摇了摇头。
“祸兮福之所倚!阿风,我看汗巾豹刚才把你误会成了你父亲,指不定还是大好事,省得等慢慢治好他的病再来套话了!”
三爷看待事情,永远这么一针见血。
我深以为然,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福康精神病院几位医生来了。
为首医生是一位高鼻子老外,见到了病房的情况,一拍额头。
“哦!上帝!黎女士,你不是说让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