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魔药滑过喉咙,给南福生带来了些许麻痹,直入灵魂深处的麻痹。
他的精神莫名拔高,整个人似乎一下来到了高空,正俯视着整个天海体育馆,俯视着这座现场观众们都在狂热呼喊“水龙战队”的体育馆。
这一刻,他的情绪莫名躁动了起来,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曾经被他寄生过的人,他们或喜或怒,或哀或乐,演绎着各种各样的行为,他似乎变成了那些被他寄生过的人。
类似的感觉,在南福生刚刚开始使用寄生的这段时间常常会有,但是他也很清楚,他可以去体会被寄生者的感情,但却绝不能沉浸其中。这些情感最多只能当成影片来观看。
他是南福生,是一个偷盗者。抓住那一抹熟悉的感觉,南福生连忙调整了心态,将情绪完全抽离了出来,以冷漠旁观的姿态注视着一切,不被回忆里的情感影响。
作为一名“偷盗者”,当遵循自己的内心,参考现实,理性做出分析,有所取舍,让自身的情绪始终保持在平稳的状态。
心态一定,南福生精神立刻沉淀,旋即感受到魔药的力量在体内发散开来,如同一张丝线根根锋利的落网。
霍然间,南福生只觉自己的精神体连同血肉,被分割成了数不清的细小部分,再也难以忍耐,发出了一声源于灵魂深处的惨叫:
“不!”
他的思绪随即也不分割,成为了一个个碎片,与不同的血肉结合,有了自己的意识:
这有疼痛的南福生,这有傲慢的南福生,这有冷酷的南福生,这有温柔的南福生,这有自娱自乐的南福生,这还有张无忌,还有张楚岚,还有张三丰,还有前世的他!
他的整个灵体,似乎被谁放入了搅拌机。
外界张无忌的模样,突然变回了南福生的样子,如果有人在这里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南福生的脸庞、脖子、手背等地方,一个个淡色的肉芽凸显了出来,
仿佛有了自己生命力,不断往外生长,化成透明的、有着十二道圆环的蠕虫,而衣物底下,同样有蠕动的痕迹起起伏伏。
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解成一团透明蠕虫,各自奔向不同的地方。
那些从南福生身体内长出的,有着十二条圆环的透明蠕虫,在阳光底下,闪耀出一个又一个立体层叠的神秘符号,它们贯通了更高的层次,连接着底层的定律,直观地表现着诡异、疯狂、变化、力量、知识等抽象的概念。
‘呜’的阴冷之风里,南福生四周浮现出一只又一只半透明的、有着十二道圆环的虫子。
虫子飞舞间,南福生的灵魂全部变成碎片,分别融入不同的蠕虫中,此时的南福生各种思绪嘈杂,混乱,矛盾,轻轻飘飘间,
似乎正飞向无穷高处,那里有无数的幻影在簇拥着扭曲巨大的建筑,或吹奏,或演讲,或嘶吼,或呓语。
南福生凌乱的无数感官里,周围的一切层叠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一个又一个思维碎片里,出现了同样的记忆,鲜明的记忆。
那是刚刚来临这个世界,被父母精心照顾的画面;
那是第一次被饿死后,杀死母亲后,制成秘偶的画面;
那是第一次深度寄生魂兽,体验不同视角的画面;
那是第一次深度寄生人类,并以此谋划晋升仪式的画面;
它们是如此的鲜明,尤其观众们在呐喊着水龙战队名字的画面,更如同有实质反馈,有吸引力一样,让南福生逐渐找回了自我认知。
我……
我是谁?
这个问题,早在南福生第一次被“饿死”后就有回答,无需再多想,迅速弄明白了身份:
一个来自地球,侥幸重生的人;
一个想要无拘无束,追求成“神”的人;
一个明哲保身,害怕危险,但却有着自己坚持的乐子人;
只见那些分裂的碎片里一点点抽离,凝聚出了南福生新的思绪,冷漠,平静,旁观,俯视的思绪,能从更多角度更多方面看见世界真实的思绪。
他明白,这或许就是神性,不做抗拒,借此将原本的灵魂碎片用透明蠕虫一个个串连起来,缓慢地重新变回了一个整体。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晋升仪式的作用。
这是一个烙印,也是锚点,相比其他途径,精神体会分裂的“寄生者”更早地就需要锚点!
不过,这还无需信仰来支撑,相反,信仰太庞杂,太混乱,太多个人的情感,很容易在这个仪式的分裂状态下,抹掉本质暂时还只有序列5的晋升者的人性,仅留下神性。
一场华丽深刻的戏剧,众多观众的注视,足以成为锚点!
而天海体育馆内,至少有着八万多的观众,显然是足以满足这一点的,除此之外,被他深度寄生过度张无忌、张楚岚等人,似乎也可以成为他稳固“人性”的锚点。
整体终于成形,各种各样的知识从半神半人的精神体深处涌出,席卷着南福生的脑海,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冲击,脑袋都似乎快要爆炸。
不过,已初具神性并有过多次经历的他,以俯视旁观的姿态,相对轻松就度过了这个阶段。
他脸上、手上、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