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也真是的,前脚还在番茹郡主跟前说怎么与小姐亲密呢,这后脚就不认人了。真是折了杨柳不认人。”
银环这话虽然说得没错,但钻进塞月耳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她轻咳道:“咳咳,银环,别乱说,没折呢。”
“可少主不是——”
塞月打断她:“人人都长了一张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银环没怎么听懂,不过她嘟着嘴没再说话。
主仆一前一后回了住的小院。
明日是塞月回门的日子。
一回到小院,塞月就开始向银环询问了些关于她那个后娘以及她那对儿女的事。
塞月:“你刚刚说,与我亲娘截然相反,李氏是个温柔可人的,所以我父亲才如此宠爱她。”
银环:“自从小姐从城隍庙回来生了一场大病后,小姐真真是忘记了好多事。那奴婢就再给您讲得仔细些。”
“小姐的娘亲是武将氏族出身,比起平常人家的出身的李氏,自然是多了几分更像男子的气魄,也比不上李氏仔细。李氏只是姨娘,但自小姐娘亲去世,原本就受老爷宠爱的李氏被扶了正。二少爷和三小姐也才变得如此蛮横。”
她沉吟道:“那平日李氏待我如何?”
塞月问到这,银环的神情好似与李娥玉有深仇大恨似的,咬着后牙槽回答:
“李氏哪是什么温柔可人,她只是在老爷跟前,在外人面前才是一副柔柔弱弱,善良贤惠的模样罢了。”
“先前金环还在府里的时候,小姐的院子里就我和金环两个丫鬟。我们院子里的物什原本就比二少爷三小姐的院里物什少,李氏居然还克扣我和金环的月钱,不仅如此,就连小姐的月钱也克扣了不少。”
塞月紧皱眉头:“那我父亲知道吗?”
银环神情更加愤怒,两条眉毛直直竖起:“小姐是个简单的人,不懂得如何在府中立足。当时金环气不过,直接找老爷告状。老爷当着下人的面做了个样子,盘问了李氏,可李氏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一本假账,上面记录的月钱竟是对的。那次金环还被狠狠责了五十丈,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
银环开始啼哭:“从那以后,老爷再也不信我们说的话了。”
塞月听着这些话,仿若收到侮辱以及欺凌的人就是自己,周身竟然开始发抖。
气得发抖还是头一回。
她在萨普族可没受过这样的气。当然,除了上次遭人暗算。
她抱住银环:“别哭。她们会遭受到应有的惩罚。”
“嗯,他们……他们会遭到报应的。不过,嘿嘿……”银环又哭又笑,“今日小姐真真是威风,我都吓了一跳。往日里小姐不爱看书,确实如三小姐所言,可今日小姐这些神作,就像是另外一个人。我都快不认识小姐了。”
塞月连忙掩饰:“许是,许是我大病之后,任督二脉打通了。”
银环吸溜着鼻涕:“对对对,就是小姐大病之后,我发现小姐好多地方都跟从前不一样了。就连睡觉休息的时辰都不一样了。不过——”
塞月有些紧张:“不过什么?”
“不过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我更加喜欢了。嘿嘿嘿。”银环一个劲儿的傻笑。
塞月无奈地笑了笑,继续问她:“那,我那位二弟边齐君……”
银环用袖口胡乱擦了把鼻涕:
“哦,你说二少爷啊。老爷特意为他请了夫子在家中,说是让他参加今年的选考。”
“那二少爷待人如何?”
银环吸溜了下鼻涕:“二少爷倒是没怎么样,不过他是个不顶事儿的,也做不了什么主。反倒是三小姐,明明最小,可心眼倒是挺多的。三小姐平日里总没事喜欢到小院里嘲讽小姐,要不就是显摆老爷给她带了什么宝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塞月听着银环不停地絮叨,手指扣着桌,听到气愤之处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不管怎么说,边塞月的仇,她是报定了。
大东自古以来就有回门省亲的风俗习惯,按理说女婿也是要陪着一起的,但姬野身份高贵,边弘只是一个臣子,再者,姬野与边塞月本就没有感情,所以回门的时候,只有塞月一人。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塞月下了马车。
府门外无一人出来迎接。
塞月前脚刚踏入府门,一道尖细的嗓音传过来:“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
银环压在她耳边提醒:“这就是我说的柳管事,她是李氏身边的人。”
塞月脸上漾着笑:“柳管事,几日未见,你这腰身可是越发圆润了。想必我不在府中这些时日,又扣了不少月钱吧。”
满脸横肉的柳妈子神情僵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塞月又道:
“哈哈哈哈,只是同柳管事开个玩笑罢了,倒也不必这么大反应。对了,我父亲呢?”
柳妈子纵横交错的皱纹一根一根挂在脸上,垂着个脸:“老爷在书房。”
塞月没去看她,依着银环形容的路线,径直朝书房走。
她刚到书房门口,屋子里就传出李氏与边弘的说话声。
李氏扯着娇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