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时阚正德的势力,以及仇承安的大力支持,这家稀土矿可以顺利的被贵鹿集团拿过来,为贵鹿集团带来源源不断的海外订单的。
可是曹家山稀土矿的老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因为前几年也赚了钱,所以,老板拿出来这些钱把矿工直接就地转为了护矿安全队,我们可以不生产,但是谁也别想进场,进来就是打。
曹家山稀土矿在等着判决,他们有稳赢的把握,只要是判决对他们不利,他们就要一直上诉,打到最高院也要打下去。
所以,这件事就僵在这里了,之所以能僵在这里,市长谢元春功不可没。
在曹家山稀土矿发生了第一次械斗后,他和仇承安一起去省城汇报工作,他把事情汇报的很清楚,也说这件事可以等法院的判决出来再说,为了防备再出现大规模的械斗,双方都要停止施工,这一拖就是三年的时间。
谢元春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有抓手和仇承安斗的事情之一。
于是,从省里汇报后,他找到了南港市中院院长和主审法官,直接告诉他们,这个案子是什么情况,他们从法律到良心都明白的很,领导的压力下来,他们可以判,但是要想清楚后果,现在每个案子都是终身制,别以为从这里审了案子调走就没事了,除非你死了,只要将来这个案子翻了,你就是走到天边,也一样能找到你。
不得不说,谢元春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在以后的日子里,仇承安给中院领导打过电话,也叫到市委训斥过,可是至始至终,法院顶住了压力。
院长的回答很简单,你让我审,我就辞职,这个案子派不下去,没有法官愿意接手审理。
虽然不见得院长和法官们有多清廉,但是明知道摆在你面前的是一坨屎,你还乐呵的双手捧起来,这就是智商问题了。
这么明显的坑,没人愿意闭着眼跳。
可是现在这个案子居然判了,贵鹿集团彻底出局,阚正德的愤怒可想而知,而且这还是自己放弃了十七个亿的债权后,他们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如果说这只是案子的问题,只是市里领导打他脸的问题,这还是不足以让阚正德这么愤怒。
袁桥的一个汇报让阚正德彻底破防。
袁桥说经过他回国后的这段时间调查,发现二公子阚云波的死,可能与曹家山稀土矿有关。
因为这个是非明显的案子久拖不决,曹家山稀土矿组织了一次上访活动,可是这个消息反馈到了南港市信访办,他们去了帝都拦截,通过在帝都的关系,参与这起拦截的人里,有贵鹿集团的人。
也就是说,南港市信访办提供消息,贵鹿集团出人,出钱,因为这个信访案件是因为他们集团引起的,而在这起截访过程中,造成一人死亡,一人重伤。
贵鹿集团派出去协助截访的人简直是没有一点法律意识,在抓到上访的人后,直接把他们拉到了太行山里扔下,而且是分散抛弃,有的人很快找到了出来的路,回到了人间,而有一人迷路,摔下山死亡,一个人在山里严重冻伤,后被救回来了。
参与截访就参与吧,问题是贵鹿集团这帮人嚣张惯了,在车上对这些人非打即骂,还夹杂着各种侮辱,把自己是贵鹿集团的人这事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袁桥提供的这个线索,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性?”阚正德看向侯文光,问道。
看来袁桥留在这里,不单单是为了处理掉仇承安那些亲信的问题,还涉及到了阚云波的死亡问题。
自己之前对阚正德提供的推测里,一直都是围绕着陈勃和陆晗烟展开的,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他们却有直接的动机,可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曹家山稀土矿的人,这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因为那次截访,很快就平息了,没有闹起多大的麻烦。”侯文光讪讪的说道。
阚正德坐回了椅子,悠悠的叹道:“我也没注意到他们,但是死人的事,你们谁也没向我汇报,文光,曹家山上访死人的事,你知道吗?”
侯文光的内心巨震,自己是市局局长,曹家山的人也来报过案,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只是这事和贵鹿集团没有扯上直接的关系,于是他把这个报案压下去了。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最紧张的是袁桥。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他,陆晗烟,还有陈勃。
他要负责把阚云波死亡的原因从陆晗烟和陈勃的身上引开,可是又不能直接说他们没有任何的嫌疑,于是他们找到了另外一个说辞。
建议是袁桥提的,细节是陈勃和陆晗烟完善的,就等着袁桥在合适的时候把这件事汇报给阚正德,至少不能让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晗烟身上。
可是在这三个大人物谈事的时候,袁桥像是一座钟,老老实实的站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可是从未露出任何的表情,谁又能知道,此时他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人过来给他一巴掌,他都未必有能力还手,因为他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省城别驾山半山腰一个幽静的小院里,宁刚平在一旁煮茶,而魏阳兵和一眉道长在悠闲的品着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