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辉心里是犹豫的。
其实这一行并不好做,几家公司再相互竞争,大打价格战,结果就是大家都没钱赚。
自己跟别人合伙的这家公司,虽然抢了开源的几个景点,但也生意惨淡,项辉也早有悔意。
只是,吃回头草这事,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两个人坐到大巴车上。
大巴车上多是退休的大爷大妈,两个年轻人显得很突兀。好在,大爷大妈各有各的事情,没闲暇顾及他们。
“你也看到,这么小的问题我都处理不了,我父母都身体不好,如果你不想回公司,那你也可以考虑接手公司。至于给多少钱,你出个价吧!”
李小镜说出这些话时,眼里的泪水盈盈欲坠。
纵使李小镜人长得普通平凡,那样的神情也是有几分动人。
项辉不是随便许诺的人,李小镜说的话事关他未来的事业发展,舌头在口腔里转了转,润了润干掉的嘴巴。
他说:“小镜,在一切变好之前,我们总要经历些不开心的日子,这段日子也许会很漫长,也许只是一觉醒来,所以耐心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小镜轻轻地笑了,她说:“这口鸡汤味道很醇厚。”
她并没带他。人各有志,她抛出橄榄枝,他有权接,也有权不接。
那天从大巴车上下来时,项辉从他随身
带的大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塑料盆,盆里栽着一株小小的苗。
他说:“路边拣的,送给你!”
李小镜本想拒绝,却不想伸手接了过来。
“那就,谢谢!”
项辉突然想起,从汽车站到李小镜的家里还要打一段路的车,她会害怕跟出租车司机共处一辆车吧!
他说:“我送你到家吧!”
李小镜指了指路边的共享单车,“我可以骑这个回家!”
项辉笑了笑,说:“是个好办法!”
李小镜拿着手机扫开一辆单车,骑上,回头冲项辉摆了摆手。
人落进一片光亮的车海里。
项辉打电话给女友蓉蓉,蓉蓉没接。
他伸手打上出租车,窗外的光一格亮一格暗地落到项辉的脸上,雨水淋花了车窗,明暗混到了一起。
项辉又想起小镜的话,你能回公司帮我吗?或者,趁机吞下开源公司?
项辉心乱如麻。
手机响起来了,电话接通,背景声音嘈杂,蓉蓉大声喊着:“项辉,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
项辉的心里忽悠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闪过,不是2月14号情人节,不是七夕情人节,蓉蓉的生日上个月刚过完,那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白露把外甥女李小镜的事仔仔细细讲给锦言听。锦言竟然听得泪流满面。
大概的事情她都知道,只是细枝
末节,锦言还是第一次听。原来那个毛森里在外面安了家,挪用了公司里的钱,给李小镜买了巨额保险。
锦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对白露说:“可乐,如果能重新来一次,我会选择一个人过完这一生。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白露递了纸巾给锦言,轻轻地拍了拍她,她说:“这世界上也有好的婚姻,比如你父母,比如我姐姐、姐夫。
当初我姐夫发了财,姐姐天天在家里当家庭妇女,再加上只生了一个女儿,我很害怕李开源在外面找小的生儿子呢。
可是,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还有你爸妈,叔叔长得那么帅,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还不是只喜欢阿姨一个人……”
周锦言擦了擦泪,她说:“我跟鹏程青梅竹马,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我爸妈也觉得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看错……
我这一辈子,他是我唯一的一个男人,从初恋到结婚,到现在,他怎么能这么伤我?”
白露又劝:“再退一万步说,你还有个黎安,像我,一个人……”
锦言问白露:“你真的打算一波一波打小三?”
白露耸了耸肩说:“锦言,你觉不觉得人一上四十,心劲儿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来熬个夜,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熬个夜试试,腰酸背
痛腿抽筋,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不服不行,可乐,我们都老了!”
“所以,我真的不能再当老妈子,给纪哲当驱魔师了。
但这个裴蓓有点激起我的斗志来了,就算我跟老纪离了,我也不能让他找个年轻漂亮还有才华和家世的人接住他啊,那他也太幸福了吧?
那不行,辜负了老娘这么多年,真要让他得了善终,我心里的郁闷会淤积在一起长肿瘤得癌症的!”
白露还是一惯的性格,周锦言看着白露,心里,自己这几十年的心事淤在这里也就算了,像可乐这种爽朗的女子,对婚外恋的丈夫不该手起刀落,怎么也还是如此磨磨叽叽呢?
情之一个字,真叫世间男女断了肠。
白露开了家门,纪哲躺在沙发上。
他很少在她之前回家的。
白露把包挂到衣架上,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纪哲躺在那里没吭声。
白露确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