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有的被直接炸成碎片,有的跌落进水里不知死活,那一片水域瞬间变得一片惨然。
云窈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继续下令:“岩青。”
霍岩青也在愣神,显然也被她的命令吓到了,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是、是,属下在!”
“你带人去,捉拿活口,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之处,不必犹豫,立即击杀。”
霍岩青对上她凛冽的眼神,倏地神色严肃起来,到底跟了她不短的时间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属下遵命!”
他挑出三十个好手,一行人换了小船往那边划去。
“元帅!那船上少说也有一百多名百姓,您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如此武断行事!”
许少杰一脸不赞同甚至愤怒。
水师指挥使趴在围栏上,更是一副天快塌了的样子:“完了……我该如何跟皇上交代啊……”
不管他们说什么,云窈当听不见,她闭上眼,脑中观世大开,视野在水面上俯瞰搜寻,这淮江上可不止一艘敌军的伪装,她必须尽快排除威胁,荣安的战场还在等着她。
“元帅啊,你这样、你这样不是让下官为难……”
水师指挥使还在嚎着,突然变故陡生。
霍岩青带着人刚进入商船所在的水域,只见一片残垣断木之间,水下蓦地蹿出十数道人影,个个身穿暗色短打,提刀持剑。
霍岩青一行人还穿着军士甲胄,傻子都能看出是官家的人,这帮人却视若无睹,甫一出水就跟他们厮杀了起来。
他们招式狠辣,明显不是善茬,哪里有半点普通百姓的样子?
“怎么、怎么回事?”
水师指挥使嚎了一半猛地闭上嘴,许少杰一脸惊诧。
他话音刚落,一枚红色管状物发着尖啸声飞向天空,到了一定高度后砰的炸开,闪出亮眼的红光。
其中一人点燃了信号弹。
“他们好像在求救!他们还有同伙!”
云窈睁开眼,凉声反驳:“不是求救,是提醒。”
“为何?”
许少杰和水师指挥使两脸懵然。
云窈转身点了一排兵,令他们下去支援。
做完这一切,她才扭头对他们淡淡解释:“因为他们是东渠敌军。”
“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霍岩青领着所有兵返回:“禀元帅,船上共一百一十人,死亡九十七,剩余活口已全部抓获,幸得元帅及时下令,没有遗漏!”
“带下去,严刑拷打。”
“是!”
霍岩青将十三个伤势不一的人拉到另一头甲板上用刑,许少杰和水师指挥使默默跟了过去。
不知霍岩青用了什么手段,问话并不艰难,被抓捕的人半死不活的将所有计划全盘托出。
他们的确是东渠阵营的军士,奉主将贾敖之令,伪装成商人偷渡怀宁。
“贾敖诡计多端,他知道我们援军将至,先是一改最初的高歌猛进,用疲军之计钝刀子磨肉,待耗尽荣安守军的精力,趁他们应接无暇时,便派出这些偷渡者,预备偷袭怀宁,打通南夏水路要塞。”
“此次偷渡带队的是一位叫降娄的将领,共计两千精兵,散落淮江各处,或伪装成运输百姓的渡船,或是运送物资的商船。”
船上的都是普通军士,重要军情一概不知,除了这些再问不出什么,三人回来复命,不过都是霍岩青在说,许少杰和水师指挥使半天不吭声。
没想到那商船上的人真的是敌军伪装,两人对视一眼,低头看脚尖。
霍岩青抱拳:“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元帅示下!”
云窈已经从观世中重新锁定了一艘船:“我们的位置已被暴露,第一,防止他们报复,上下戒备;第二,既然他们敢来,呵……那就让他们全部留下!”
说罢,她伸手指了个方向:“所有船调转方向,往南偏移二尺,加速前进。”
“是!”
云窈站在船舷围栏边,面向辽阔无垠的淮江水面,手指指过之处,一艘又一艘敌军的伪装死在她的命令之下。
潜伏在江面上的东渠敌军如一只只无处可逃的老鼠,被她精准打击,不论他们躲到哪里,藏得再深,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等到天色漆黑,月亮高悬,时间已过去了五个时辰,在这五个时辰里,云窈足足轰碎了六艘敌军伪装。
其中有两艘正好相距不远,她计算着双方距离,两艘辅助战船的火龙炮以一个在旁人眼中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角度,齐齐射出——成功拿下双杀。
许少杰和水师指挥使刚开始还怕她会不会失手错认,到了后来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这边因屡屡成功击敌而欢呼雀跃,与之相对的另一边。
“妈的,见了鬼了,到底怎么回事!”
又一颗信号弹划破黑夜,炸开红色亮光,船舷处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第几艘了?我们的人都要折损在这江上了!”
被簇拥在最中间的是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的男人,他皮肤黝黑,身材雄壮,下巴处有一块比较特殊的红色烫伤,满脸阴狠痞气,瞧着不像将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