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做鸡也得有资本才行。”他像是被逗笑般勾了勾唇,伸手从兜里摸出盒香烟。
我明白过来,尴尬地挠着头发:“喔,你是想抽烟啊,不着急,抽吧。”
他猛烈吸了几口,一口白烟吐过来,凉薄的语气又透出些许沉稳:“有个词我很好奇。”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才问出来:“活活引产的意思是……”
我心口一痛,躲开他的眼神不肯说话。
他倒是没再问,掏出按了几下,盯着屏幕低低念道:“引产手术全过程是用药物使胎儿在……”
我怔住的同时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指尖的半根烟似乎没了再抽的兴致被丢出窗外。
车子重新启动,我不希望气氛变得尴尬就笑着问道:“哦对,你帮了我,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扫我一眼答:“我姓江。”
“江什么?”
不近不远的距离间被短暂的沉默横得有些飘忽,以为他不会
回答了,转头时又听他补了句:“辞云。江辞云。”
“好,我记住了,哪天我们再遇上就请你吃饭。”我说。
之后的一路江辞云没有再说什么话,他送我到小区车就一溜烟的绝尘而去。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瘸着腿往里小区里头走。
没进家门电话就响了,沈茵打的。我俩是高中同学,好几次我爸医药费接不上的时候全靠她帮我。
沈茵在电话那头声音不太对:“小颖,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怎……怎么了?”我急了。
沈茵是个典型的御姐,嘴巴像把刀,做事风风火火的,认识她到现在从没听她说话带着哭腔。
“宋融和别的女人在酒吧里抱一块来着,你陪我去抓奸好不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沈茵停顿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全。
宋融是个富二代,读书那会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宋融无所不用其极地追一个叫沈茵的小太妹。
他们在一起八年
感情一直挺稳定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难怪沈茵这种性子的人也受不了。
“好,你在哪,我陪你。”我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瘸着腿掉头打车。
沈茵在电话里说,有人说宋融在一间新开的酒吧里和新欢厮混,可她站在门口没看见宋融的车,又担心一个人进去顾不过来反而让他们跑了,打了一圈电话睡了的睡了,关机的关机,只能找上了我。
“行,你别急,在门口等我。”
司机师傅开的飞快,才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沈茵穿着黑色皮衣和短裤,头发绑成了马尾,看架势今儿要真被她逮着了可能要干架。
她眼泪汪汪的,嘴巴还是犀利得要命:“唐颖,腿怎么瘸了?你要早说成了铁拐李我就不让你过来了。”
“没瘸,就崴了一下,不怎么疼了。走,进去了我帮着你一块找。”
我俩进了酒吧一人一边找着宋融,走了一圈都没找到,后来沈茵打电话给那个递消息的人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宋融只是喝多了,没电,这会在家里躺着呢。
“艹她妈的,这种玩笑能乱开么?他妈有病!我看他得整脑子去。”沈茵点一支烟抽着,咬牙切齿的。
我忍不住笑:“你挺紧张宋融的。”
沈茵翻记白眼,死鸭子嘴硬:“谁紧张了,紧张个屁。小颖,来都来了要不陪我喝几杯吧。”
“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我家教挺严的,别说是喝酒,和陆励结婚之前还有门禁,所以除了陆励之外我没交过别的男人。
沈茵捏捏我的脸:“你说你打小到大都不知道酒啥滋味,外星人啊你?人总要尝试一下。保不准你酒量遗传你爸比我还强。再说一个女孩子家会喝酒没坏处,关键时刻还防色狼呢。”
“可我真……”
“就这么定。”沈茵打了个响指,开口就是两打哈啤。
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喝着,跳着。
在这里,城市似乎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有的只是一个个放纵的灵魂和抚慰寂寞的身体。
起初还觉得啤酒的味道有点奇怪,没想越喝越来感觉,头虽然晕晕的,心里其实挺畅快。但是只有自己明白畅快的根本就不是喝酒,而是今天陆励看我时眼里的震惊和江辞云帮我出气的感觉,通通都让人爽到心里。
一杯,两杯,很多杯……
酒精不但混淆着视觉,也一点一点侵袭着大脑。
我穿过黑压压的人群晃晃悠悠的上完厕所却迷失了方向,随意一瞥,目光却再难移开。
江辞云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里。
他左右手搂着身材火辣的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英俊男人。
幽暗的光线下,江辞云忽然抬起头,那双眸子极黑极亮,我俩视线就这么给撞上了。
他朋友可能注意到我们的眼神交汇,忽然走过来把我拉到他身边。
我没站稳往江辞云身上撞去,他不动声色地抱住我。
无声无息,像是连衣服摩擦的声音都没有。